普通的先天下品法寶,只配給寧凡充當焚煉素材,是無法令他重視的。但若是葫蘆類法寶,則例外
寧凡明里暗里搜集葫蘆法寶的事跡,早已傳遍東天,有心人皆知寧凡對于葫蘆法寶極為熱衷。正是考慮到寧凡這一喜好,元丹帝才特意選擇用這么一個鬼臉葫蘆,來投其所好,利誘寧凡
戰舟試圖接近祥瑞中心的鬼臉葫蘆,可鬼臉葫蘆忽而散出萬縷柔光,竟將戰舟逼得無法靠近分毫,頗有幾分厲害。
元丹帝故作驚訝,“好厲害的先天葫蘆要知道這戰舟乃是金牛宮特制之物,等閑先天法寶可無法逼得此舟寸步難行的”
說話間,元丹帝暗暗觀察著寧凡的表情,見寧凡似乎對這鬼臉葫蘆更感興趣了,不由得大為得意。
呵呵,看來這個誘餌放對了,不枉他厚著臉皮,和異族大神司討來了此物
寧凡饒有興致地看著大顯神通的鬼臉葫蘆,這興致,倒也不全都是偽裝,笑道,“此葫蘆,似乎有些門道不枉你我特意來此收取”
只不知,這個葫蘆會不會就是他想尋找的神靈神器氣血葫蘆。隔著寶光遮掩,寧凡很難憑借體內的神靈血脈,準確感應此寶是否就是神靈神器,唯有將葫蘆搶到手中,才能確認此事。
他并不覺得世間會有如此多的巧合,一出門就遇到夢寐以求的氣血葫蘆。當然,也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
寧凡正欲施展神通,打散漫天神霞,收取這鬼臉葫蘆。葫蘆卻忽得放出漫天銀焰,并借著銀焰,一遁無影,逃之夭夭了。
“哼區區靈葫,竟想逃脫寧道友,速速催動戰舟追趕,莫讓此寶逃掉”元丹帝催促道。
“這”寧凡卻故意磨磨唧唧,裝出幾分猶豫。
“道友為何不追”
“哎,界河兇險,元丹道友不是不知。加之我連斬數名異族仙帝在先,暗地里早已被異族視為心腹之患。若只是在凌云關附近收取法寶,寧某倒是無懼;若追著這個葫蘆,一個不慎追到了更深處的水域,便有些不妥了。一旦被異族發現,對方必定會派出大批強者截殺、報復。屆時我等孤身在外,又無雄關自保,后果將不堪設想”
“道友此言差矣,異族連損六帝,早以怕極了道友,遲遲不來向道友尋仇,便是一個證明。你我大可放心追趕那葫蘆;便是有個萬一,也無需擔心。即便打不過,你我難道還逃不掉嗎老夫自問實力不如道友,但逃命手段卻非道友可以想象,道友雖無自信自保,老夫卻有自信保道友無虞。且古來天賜機緣,無不伴有風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失之交臂,錯過此靈葫,異日必悔啊”元丹帝苦口婆心勸道。
寧凡面色微動,似被元丹帝說動,略略猶豫后,終于還是一咬牙,下了決心,毅然駕駛戰舟,朝葫蘆法寶逃離的方向一路追去。
無奈的是,戰舟速度只和普通萬古仙尊相差仿佛,并不比葫蘆逃跑的速度快多少,故而這一追便是數個時辰,竟仍舊沒有與那葫蘆縮短多少距離。
然而這一路窮追不舍,戰舟與凌云關的距離,卻是越來越遠了,竟被那倉皇逃竄的葫蘆,一路帶到十一水路的最深處
這里,是十一水路廢棄多年的死水水域,亙古歲月中,很少有人會來這里。
水天之間,沒有一絲風動,即便戰舟疾馳,都帶不起一絲風。空氣陰冷而潮濕,更有一股腥臭味道,彌漫天地。
水面被腐爛的水藻蓋滿,有無數舟船殘骸,漂浮于此地。
藻荇之間,偶爾也會有一兩艘保存較為完整的古舟,散發著強烈的腐朽味道。那是古修士的戰舟,已不知毀壞了多少歲月。一些古舟上會聳立著一些石人像寧凡隱隱覺得,那些石人像不是人工雕鑿而成,而是古修士的遺體風化成石,死前恐懼的表情栩栩如生,頗有幾分滲人
詭異的石像,亙古長存于一艘艘幽靈船之上,隨波逐流,死不瞑目。
偶爾也會有山岳般巨大的古海獸尸體,在水中浮沉,那些巨尸,同樣已經化作巖石,卻不沉沒入水。
此間氣氛已經森然可怖了,再往前,水面卻又開始出現隨波漂浮的蟲卵。
起初水面上的蟲卵并不多,但到后來,入目處,界河之上幾乎全部都是蠕動著的蟲卵,密密麻麻,何止千百萬,數都數不清。
這里竟有如此之多的蟲卵,莫非也是異族的巢穴
寧凡正自沉吟,忽見一直逃遁的鬼臉葫蘆,嘭地一聲爆開,碎成無數銀焰,消失于天地之間,完成了它引誘寧凡的使命。
并在葫蘆消失的瞬間,始終和寧凡笑臉相對的元丹大帝,終于露出獠牙,面上仍是滿面笑容,手上卻已暗運殺招,抬手就朝近在咫尺的寧凡,打出數道金光,直射寧凡天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