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里一邊安靜,只剩下盛暖小心翼翼的啜泣聲。
老夫人神情復雜,一邊是不好繼續發難,同時也是忽然有些感懷等到自己百年后,也不知道有沒有小輩這般惦念。
再加上盛氏居然把自己和一個已故貧民老太太相提并論瞧著也是個沒腦子的。
后宅里,沒腦子的不怕,怕就怕那種滿心算計喜歡惹是生非的。
老夫人悠悠開口“好了,別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老婆子把你如何了。”
盛暖連忙抹掉眼淚勉強笑著“老夫人慈愛寬仁,是妾身不懂禮數。”
“行了,我要去念經了,你回去吧。”老夫人淡淡出聲。
客服看得滿眼驚嘆就這么唱念做打一通半個月抄佛經的危機就解除了
可它沒想到的是,自家宿主還不肯走了。
“老夫人宅心仁厚一心向佛,妾身奶奶以前也經常拜佛,妾身隨著奶奶一起抄了許多佛經,不知妾身能不能陪著老夫人一起禮佛”
盛暖話音落下,老夫人眼中便閃過冷光。
她這邊剛說了要禮佛,這盛氏就說自己奶奶也禮佛,自己還經常抄佛經侯門深深,老夫人什么人沒見過,這盛氏無非是想討好自己罷了。
“既然經常抄佛經,想必對佛經已經很熟了吧桂嬤嬤,你帶盛氏去小佛堂,讓她默一遍金剛經出來。”
說著,老夫人淡淡看向盛暖“寫不完,不許出來。”
桂嬤嬤板著臉恭敬道“是。”
想討好老夫人,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緊接著盛暖就被帶去了小佛堂,筆墨紙硯擺上后,佛堂的門就被關上了,四下一片寂靜。
盛暖也不在意,因為她知道,老夫人認為她是為了逢迎所以才說自己抄過佛經,也篤定了她根本不懂佛經,更別說能默出金剛經。
之所以讓她來,還把她關上,就是為了敲打她不是什么人都能討好老夫人的。
客服在旁邊有些不解“宿主,你這是何必”
剛剛明明危機已經解除,也不用擔心被罰抄佛經半個月,她卻不肯走,反而鬧了這么一出
盛暖笑了笑,淡聲道“這次危機解除了,下次呢”
她不知道還要做擋箭牌多久,不可能每次都恰好有機會能讓她脫身,如今有大腿在這里,此時不一鼓作氣抱緊了,又待何時
被動防守只能讓自己處境艱難,只有主動進攻,才能有更多的機會。
客服不明覺厲,不敢再插嘴,乖乖把金剛經原文調出來給盛暖。
原主父親是老秀才,寒窗苦讀幾十載,而她剛說的和奶奶相依為命以及禮佛的事其實也都是真的,原主抄過不少佛經,當初為了能攀高枝也苦心練過琴棋書畫。
琴棋那些需要好老師,練字卻不必,也是因此,原主一手簪花小楷很能拿得出手至于畫畫,那是盛暖自己的技藝。
就這樣,盛暖坐到桌前開始抄佛經還別說,看到一個個漂亮工整的簪花小楷從自己手下躍然紙上,一列列整整齊齊賞心悅目,就還挺有成就感的。
只不過沒寫多久她又覺得有些枯燥,后來干脆交給客服代辦自己擺了個架勢,其實卻什么都不用做。
當盛暖坐在小佛堂抄佛經的時候,另一邊,飛絮院里,蕭定城正和柳如棉坐在一起,看柳如棉繡花。
他們已經知道盛暖被老夫人留下抄佛經的事情了。
這時,柳如棉忽然放下針線嘆了口氣。
蕭定城抬眼“怎么了”
柳如棉有些羞愧道“一想到盛妹妹是在替妾身受苦,妾身便覺得心里過意不去。”
柳如棉原以為蕭定城會毫不在意,甚至告訴她盛暖存在的意義本就是為了保護她,卻沒想到蕭定城也陷入沉思。
下一瞬,她就聽到蕭定城說“無妨,以后待她好些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