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察覺到懷里人情緒異常,陳敬淵大手微松,輕輕抬起女孩下巴,恰好對上她氤染濕霧的眸子。
此番模樣被男人收進眼底,指腹溫柔捻過她眼角,低問:“哭了?”
小姑娘不好意思,搖頭,然后重新將腦袋貼近他懷里。
這次,不忘伸出雙臂,將陳先生緊緊抱住。
“對不起。”再開口,梁微寧聲線已帶明顯沙啞。
她閉眸,任眼淚無聲滾落下來,終于講出壓抑了整整兩天的話。
“上次一意孤行走s211,是我太自私。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讓你跟著擔驚受怕。”
在一起至今,難得見小姑娘如此。就仿佛,一夜間陷入鋪天蓋地的悔恨與自責。
不知沒見面的這兩天,到底發生什么。
阿堅并無匯報。
但實則,從她口中聽到‘對不起’三字,卻非陳敬淵所愿。
掌心撫上女孩后背,低頭在她發間落吻,陳敬淵溫腔低溺:“我將你停職,從不是想要你的道歉。
只想借此機會,讓你嚴肅且認真地冷靜下來,想一想,倘若下次再遇到類似情況,是否仍要采取同樣的處理方式。”
除此以外,還有其他解決辦法么。
小姑娘癟了癟嘴,腦子遲鈍。
陳敬淵循循善誘,問她:“事發當日,駕車去鄰市前,為什么要央求阿堅,讓他瞞著我。”
為什么瞞著。
懷里人靜默一陣,悶悶開口。
“作為項目負責人,不可能一遇事就找男朋友幫忙。而且我深知你的脾性,一定會不顧我意愿,強制將我勒令在家中,另行派人過去處理。”
聽完她的控訴,陳敬淵忍不住輕笑。
妹妹仔對他,了解十足。
不可否認,按照當時的情形,他絕對會那樣做。
但在次日抵達鄰市,看到小姑娘步履輕快走出醫院大門,臉上洋溢甘甜的那瞬,陳敬淵竟開始審視自己內心。
所謂的‘保護’,會不會太過偏執,太過極端。
二十三歲的年齡,渾身充滿力量和激情,渴望在自己熱愛的領域發光發熱,有什么錯。
她沒錯。
唯一不足,就是在這段感情里,過分獨立。
以至于,遇事第一反應是獨當一面,而非向他求助。甚至連作為男朋友最起碼的知情權,都要被她暫時剝奪。
換作尋常事件,拿她沒辦法,他最多一笑了之。
可觸及底線,事關她的人身安全,即使再怎樣理解她,也會變得不理解。
所以,陳敬淵心平氣和陪她吃完飯。返程路上,以一種最溫和的方式,跟她探討這趟鄰市之行。
結果,小姑娘沒讓他失望,成功又將自己逼進了死胡同。
此刻的梁微寧,面對男人長時間沉默,心里不得勁,終于抬起頭問他:“剛剛的話,有講錯?”
陳敬淵低垂目光,看她。
眼神溫柔含笑。
小姑娘鼓鼓腮,“看吧,你都默認了。阿堅愿意幫我隱瞞,證明作為旁觀者的他,也認為應該瞞著。”
無辜躺槍的阿堅:......
事已至此。
被反將一軍的陳先生,不想跟她繼續掰扯。當然,也不想一回來,就把人扛上樓‘收拾’一通。
跟她講道理,“我們各退一步,下次無論遇到任何事,你都要第一時間讓我知情。自然,我也會反思自己過去行為不可取的一面。
以后會盡量,在尊重你意愿,并且雙方達成共識的前提下去解決問題。”
有點繞。
但梁微寧聽得懂。
“為什么是‘盡量’,而不是‘一定’。”她執拗問。
“沒有絕對化的人性主義,如果你的意愿是要以身犯險,是要不聽勸阻去挑戰我的底線,你覺得,我會順著你?”
用最寵溺的口吻,講出最霸道的話。陳敬淵語速不疾不徐,卻并未給小姑娘留絲毫幻想余地。
回應給他的,是腰間環住的手臂牢牢收攏。
然后,聽懷里人不服氣地小聲嘟噥:“我也有底線。”
“比如?”
靜靜想了想。
梁微寧鼻尖一酸,嗓音輕軟且堅定。
她說:“無論將來如何,在珍惜我的同時,陳先生也必須好好珍惜自己。”
始料未及的一句,落入陳敬淵心底,說不清是何滋味。
談愛重于生命,仿佛太俗套。
他的小姑娘,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向他表達愛意。
盡管足夠理智,但這才是梁微寧。
陳先生很欣慰。
一陣靜默后,梁微寧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兩人竟然站在車庫里,交流了長達半小時。
徐特助和司機站得夠遠,有沒有偷聽?
想到有這種可能性,梁微寧面露赧然,連忙抬眸看著男朋友,無聲催促。
不遠處,煙霧繚繞。
有無偷聽另論,反正早已看不清兩張面容。
陳敬淵攬著她往電梯走,步伐不緊不慢。
小姑娘提醒:“行李箱。”
腦袋被那只大手轉回去。
“兩小時后,送上來。”男人低聲。
這話交代的對象,是等在那輛電車旁的阿堅。
可是。
梁微寧不解,為什么要兩小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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