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近乎克制的隱痛,有一日會出現在董事長的背影里。
午間陽光薄冷,賓利徐徐駛離薄扶林。
聽到院外汽車引擎聲遠去,josie組裝完最后一部零件,拿著飛機模型站起來,遞給寧姐姐,“幫我轉交給爹地,再幫我帶一句話。”
梁微寧伸手接過,問他帶什么話。
默住兩秒。
josie說:“剛剛二十分鐘里,我心里裝的不是夢想,而是上午拍的全家福。”
語氣停頓,他笑了笑。
很明朗。
“爹地不愿見的人,我見了。爹地無法邁過的坎,我替他邁過去。因為在這世上,我在乎的只有你們,其余人和事,一切都不重要。”
幾乎在他話落瞬間,梁微寧止不住紅了眼眶。
緩緩上前,給少年一個擁抱。
輕聲道:“法律并未規定,滿十八歲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在我和你爹地眼里,你可以永遠不懂事,永遠長不大。josie,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少年點頭。
他明白。
但母親當年的遺愿,不希望他認祖歸宗,他也不想認祖歸宗。
昨日在墓前,已經跟爹地闡明自己的想法。
這輩子,只做陳敬淵的‘養子’。
陳家,與他無關。
并非意氣用事,是真的,不在乎。
以后他的人生,有航空,有薄扶林,就夠了。
梁微寧一語不發地聽完,感到恍惚。
原來早在掃墓時,父子就已經歷過一次坦誠布公的談話。
所以,昨晚書房里的煙頭
那男人,無論大事小事全都悶在心里,把她當空氣?
一個大活人就睡在旁邊。
不知道分享?
不懂得情緒釋放?
偏要躲起來抽煙,一抽就是整整兩小時,不回房。
越想越生氣,越生氣就越容易沖動上頭。
少年一臉懵然,看寧姐姐氣勢磅礴地朝樓梯口走去,留句:“晚上我跟你爹地有應酬,和弟弟在家好好吃飯,有事打電話。”
josie:
仲熙:??
然而,真有應酬么。
真有。
但當晚,小兩口并未回薄扶林,而是中途轉道去了深水灣。
二樓主臥。
趁陳先生洗澡空隙,梁微寧將抽屜里的東西一股腦丟進垃圾桶。
以至于,后半夜。
滾燙氣息戛然停止。
落地窗前,復古黃銅燈罩籠下陰影。
陳敬淵俯首埋在妻子頸后,聲腔暗啞又無奈,“寧寧。”
她故意的。
衣衫半解轉過身,雙手攀上男人肩膀,貼心問他:“是不是太累,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激將法。
其實從去年開始,就想再生一個。
陳先生一直沒同意。
有仲熙就足夠,不愿讓她再去鬼門關走一遍。
梁微寧很執拗。
踮起腳,唇瓣輕輕印在他下頜,溫柔淺笑:“妹妹很可愛,你不心動?”
靜靜看著她,陳先生不置可否。
好吧。
不一定是妹妹。
“其實弟弟也沒關系。”
她努力勸說:“人口老齡化加快,我倆也即將步入高齡。在此之前,是否應該為國家生育政策出一份力?”
陳太太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是一位根正苗紅的員后代。
拿她沒辦法。
“昨晚抽過煙。”陳敬淵提醒。
提起這茬,胸口憋悶。
梁微寧氣鼓鼓道:“下次再敢背著我抽煙,就睡書房一個月。”
輕笑。
妹妹仔嘴硬心軟,無數次‘睡書房’,卻從未真正履行過。
罷了。
“下周抽空去體檢中心。”
“做什么?”梁微寧下意識問。
抬手關閉銅燈。
靜謐黑暗中,陳先生薄唇覆上她裸露的后背,低語兩字:“備孕。”
終歸是兩情相悅的結晶。
弟弟或者妹妹,都是她和他的骨肉。
無區別。
春節后,3月中旬,夫妻備孕成功。
同年,josie以優異的文化科成績和體能測試條件,如愿考入國內著名航空大學。
次年元月。
陳先生和陳太太喜提千金。
隨母姓。
梁慕心。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