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說,主就是主,奴就是奴,沒有主人服侍奴仆的道理,郎君又怎么能自己下廚呢”
方來鵲義正言辭的說道,那稚嫩的臉上帶著堅毅,讓方重勇忍不住想給他一拳。
吃都吃了,也嘗嘗那個泡菜什么味道吧。
方重勇已經不抱任何期待,將一根叫不出名字的碎菜葉子送到嘴里。
酸爽,帶著些許甘甜,還有一點咸味,瞬間將他嘴里的土腥氣驅散
“這個菜好是真的好”
方重勇忍不住夸贊道。
“哦。”
方來鵲勉強應答了一聲,臉上的笑容垮塌下來,苦著臉不說話。
“你這是在做什么”
方重勇疑惑問道。被夸獎了還苦著臉,難道喜歡被虐
“這菹菜是夔州城內鳳仙樓做的,我去找他們要來的。”
方來鵲深受打擊,有氣無力的說道。
你竟然還可以賒賬
方重勇大驚。
誰家的錢都不是浪水打來的,方來鵲這家奴去城中酒肆討要菹菜,別人腦子要是沒被門夾住的話,誰會給他賒賬啊
“你一個黃口小兒,誰會聽你的啊。”
方重勇又吃了一口菹菜,隨口問道,其他那兩樣東西他是動都懶得動一筷子了。
“奴也是不知道,但是阿郎離開后,奴去夔州城內各酒肆,只要報出阿郎監察御史的身份,好像就可以不花錢隨便拿東西了呢。”
方來鵲若無其事的感慨說道。
我爹情商這么低,竟然是人懼鬼怕的監察御史
方重勇有點搞不懂他那個“渣爹”是靠什么爬上去的。
是直接給權貴當狗,還是科舉考上以后再給權貴當狗
方重勇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不過從現在他和方來鵲的處境看,顯然他爹方有德的情況也不太妙。
吃了幾口菹菜,方重勇躺在床上,體會著背后又冷又硬的枯干茅草,腦子里盤算著茫茫前路應該如何走下去,才能不被這個時代所吞沒。
至于長安,別想那么多了,反正十幾年后都是安祿山的菜,還不如夔州安全呢。
等天色漸漸暗下里的時候,忽然聽到屋子外面鑼鼓聲大作
砰
單薄的房門被人一腳踢開,官舍的院子里已經圍滿了人,四處都是明晃晃的火把。幾個穿著黑衣的小吏,手里拿著燒火棍,一溜煙沖進了屋子。
他們身后跟著一個緋色官袍,頭戴幞頭,腳穿烏皮六合靴,腰間魚袋的中年官員,正不懷好意的瞇著眼睛四處打量。
唯獨不看方重勇他們。
“搜,一定要把罪證搜出來”
那緋袍官員一聲怒吼,把方重勇和方來鵲當做透明人。小吏們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尋找,終于在桌案上找到了方有德寫的那封“三大恨”。除此以外,就連根毛也搜不到了。
那封要人老命的舉報信,早已化為灰燼,神仙都認不出來了。
搜了小半個時辰,一無所獲的眾人,都看著那位緋袍官員,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方有德身為監察御史,竟然伙同盜匪,盜取夔州江關稅款如今畏罪潛逃
來人啊,將犯人家屬帶回牢獄,慢慢審問”
緋袍官員自始至終都不愿意看方重勇一眼,全程都在“自說自話”,像是在表演給誰看一樣。
方重勇就這樣看著對方自顧自的指鹿為馬,同樣是一言不發。
多說無益,在這位刺史大人圖窮匕見之前,還是乖乖閉嘴的好。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