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嗣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
“你說便是了。”
王忠嗣仔細打量著方重勇,那張略有些紅黑的風霜臉上波瀾不驚,也并未說明自己的真實來意。
“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殺人亦有限,列國自有疆。
茍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
一首詩說完,在場所有人都陷入沉思之中,楊若虛更是飽含深意的看著方重勇,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看到沒人說話,方重勇一臉尷尬的解釋道“夔州僚人散居又無統屬,若將其絞殺,則會遁入深林難以尋找,待府兵退去,他們又會前來挑釁,豈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我雖年少,卻也知道恩威并施,以法為牢的道理。夔州僚人多有在城中為仆從者,亦是不乏向導船夫之輩。一味用強,可能會適得其反。僚人之陋習,一時半會難以更正,稍加控制即可,沒必要大動干戈。”
方重勇快速將所有的話說完,只見王忠嗣與鄭叔清依舊是陷入沉思之中沒有說話,也沒有人去打斷他們的思緒。
本來,這次僚人鬧出來的事情就是江湖恩怨,是因為夔州這里實在是沒有戰功可以撈取,才讓王忠嗣與鄭叔清等人都躍躍欲試,最好是把這些江湖恩怨變成“民變”,甚至是“叛亂”,那樣的話,功勞不就來了么
但若是出事的地方在夔州,鄭叔清免不了一個“激起民亂”的責任。比較起那點極有可能功過相抵的戰功,還是撈錢比較重要。因此他也不能由著王忠嗣胡來。
國家承平日久,不能去邊鎮的那些將領,有什么辦法升遷呢
答案已經沒有尋常路子給他們走了于是在沒有問題的地方制造一點問題,就是那些有上進心的將領們可以選擇的路。
這不是哪一個人的問題,這是世道的問題,國家的問題,朝堂的問題。
“鄭刺史,你好自為之吧。”
王忠嗣冷哼一聲,轉身便走。稍稍來晚了一兩個時辰,如今插手已經來不及,只能看看以后還有沒有什么機會了。
他帶著十多個府兵魚貫而出離開了府衙大堂,盔甲互相摩擦的刺耳聲音,讓這里留下的人一個個都心里發毛。
“你可隨王忠嗣而去,本刺史不攔著你。他與你父還有些交情。”
鄭叔清十分傲嬌的轉過身去,背對著方重勇。
“使君說笑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道理,某還是懂的。”
方重勇訕笑道。
跑還能往哪里跑
要是按史書說的,李林甫還能當二十年宰相,難道他從現在開始躲起來,躲二十年再出來陪安祿山玩玩
鄭叔清試探的水平實在是太過拙劣。
方重勇都懶得罵他了。
“嗯,孺子可教也。”
鄭叔清轉過身面帶微笑點點頭,對方重勇的知情識趣感覺非常滿意。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