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琩抱著那名少女嚎啕大哭。
懷里柔軟的身體微微一僵,隨即反手將壽王李琩抱緊。紅色竹傘掉到地上,二人在雨中緊緊相擁。
“只是擔心阿郎,所以妾身跟著出來看看,妾身可不是環環呢。”
壽王李琩耳邊傳來剛剛入府不久的韋氏那柔軟而溫暖的聲音,帶著一絲女兒家特有的頑皮,他隨即面露無奈之色。
李琩最不愿意自己軟弱的一面被新妻子看到,可是他已經喪失斗志,沒有心力去經營一段新的生活了。
二人到今日都沒有同房,只能算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盡管李琩覺得韋氏確實是一個好女孩,但他真的累了。
“謝謝你,三娘子。
對不起,我還是忘不了她。”
李琩在韋三娘耳邊呢喃道,雨水遮住了他臉上的苦笑,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表情。
“如果阿郎真的把她給忘了,那妾身反而要害怕了呢。現在的殿下,便是妾身心中的夫婿。
以后的日子,都會慢慢好起來的,妾身會一直陪著殿下的。”
年輕的韋三娘不顧雨水沖刷,緊緊抱著李琩。她的下巴,頑皮的在對方臉上的胡須上磨蹭著,一副少女嬌憨的姿態。
“回府吧,我背你回去。”
“好”
身輕如燕的韋三娘跳到李琩背上,二人由下仆打著傘,一起回到了十王宅。二人一路上有說有笑,好像身邊滴滴答答的那些雨水,是動聽的音符在伴奏一般。
到了夜里,壽王和韋三娘終于魚水交融,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完全的接納了對方,體會到了新生活的美好與希望。
新妻子韋三娘全心全意的侍奉,如同一汪清泉,讓壽王李琩干涸的心靈重新煥發了生機。
環環已經走遠了,活著的人卻依然要好好活著。壽王李琩決定將楊玉環忘記,明年的中元節,他便不會再來給太真修士掃墓了。
他已經等到了屬于自己的歸宿。
沙州,敦煌,小城的張氏宅院某個書房內,方重勇正在跟本地大戶的領頭人張悛面談。
他大大方方將李林甫的親筆信交給張悛查看,然后等著對方先開口。
“方使君,這是要回京述職了么”
張悛嘆了口氣詢問道。
現在的時間是中元節前后,方重勇當然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走。但再過兩個月便是基哥的壽辰,而且還是六十大壽。在那之前肯定要回去,然后獻寶。
其實張悛早就知道,以方重勇的才華,肯定不會被困于沙州,甚至河西。他的舞臺,將來一定會是大唐中樞
出將入相
“對,某畢竟是朝廷委派的官員啊,回京述職,乃是應有之意。”
方重勇微微點頭說道。
“是啊,使君辦的事情太大,辦得太漂亮。這讓我們都忘記了,其實您也是朝廷的流官,不會在沙州一輩子的。”
張悛那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苦笑。
所謂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便是在說這個吧。方重勇再能干,也不能奢望對方一輩子為商隊服務。
“某離開以后,朝廷必然有人想全面接手西域的生意。這幾年,某沒有拿一文錢,所以商隊內各家才能一碗水端平,童叟無欺。大家都信服。
但你們不能指望朝廷派來接盤的人,他們也和某一般大公無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