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要自救如果不自救,被張守珪那邊的人暗算,只是時間問題。
而自救的第一步,就是提高隊伍的士氣,讓大家上班,嗯,上值的時候精神飽滿有希望。
除了搞錢以外,還有什么辦法能在最快時間把左金吾衛的人心凝聚起來
沒有了。
當然,搞到了錢,要分一半給基哥,這是策略成功的前提。
方重勇的思路非常簡單、直接、粗暴,帶著粗獷的河西丘八氣息與沙州濃厚的商業氛圍。
河西丘八辦事無法無天;敦煌商賈沒說不行的都可以,這二者結合而成的怪物,再加上前世的頭腦風暴與廣博見識,便是方衙內解決問題的日常思路。
宛若一股濃黑的妖風,從金吾衛衙門開始吹遍長安大街小巷。
“哈哈哈哈哈哈”
幾個衣著華麗的少年,一邊大笑著,一邊騎著幾匹駿馬,奔馳在長安朱雀大街的主干道上,激起了一陣陣的塵土,讓過往行人都忍不住一陣陣的咳嗽與皺眉。
但他們都是敢怒不敢言。
能騎馬的人,都不會缺錢;敢騎馬在長安的大街上奔馳的人,都不會缺了身份。又有錢又有身份,這樣的人能不惹最好是不要惹
“嗚嗚嗚嗚嗚嗚嗚”
尖銳的哨聲響起,這些人面前出現了一隊十人的金吾衛士卒,列隊一排,攔住了這幾人的去路。
“倒霉”
為首的那人,正是王鉷的弟弟王銲。他不得不勒住坐騎的韁繩,翻身下馬,跟面前的金吾衛士卒交涉。
長安大街如果要騎馬,則必須要有官員的身份才行。
貞觀十一年637年,唐太宗李世民頒發了唐律儀制令,其中有一條內容就是“凡行路巷街,賤避貴,少避老,輕避重,去避來”。后面又對什么樣的官僚可以騎馬,做了詳細規定。
這是作為官僚階層的特權之一。而宦官家的子弟,甚至是女子,也可以騎馬,只是這個標準是屬于“民不舉官不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好了。
因為“我家的誰誰誰”,這個標準太過于寬泛,究竟是三代以內,還是不出五服
家里的仆從算不算,遠親算不算,老婆家的表親算不算。唐代的法令也無法界定得這么詳細。
所以權貴與官僚們確定可以騎馬,他們家的人能不能騎馬,其實這是一個灰色地帶。官府也懶得去管類似的事情,除非是為了故意整人
但是,就算可以騎馬,也不能隨便奔馳縱馬,那是傳令兵的特權。或者給是專門給皇宮內送“活物”的“驛馬”才可以如此。
鬧事騎馬,抓到重罰
要不然,如果家里稍有地位的人都敢騎馬在街上奔馳,那樣的話,在沒有詳細道路交通規則的盛唐,只怕基哥都已經出車禍了
然而話雖如此,封建時代的法令嘛,懂的都懂。
有人執行的時候,那法就是法。沒有人執行,那就啥也不是啥也沒有了
王銲這樣的五陵年少,他們才不把國家法度當回事,只要板子沒打到自己身上,那就是不存在。
不過看今日這架勢,王銲也有點心虛。平日里金吾衛不管,不代表他們不能管。人家圍過來,顯然不會沒事找茬。
“幾位官爺,拿去吃酒吧。”
王銲掏出一粒金豆子,遞給領頭的張光晟。
“都看到了啊,是他在向某行賄。
在長安大街上縱馬,笞五十行賄的事情,帶回金吾衛衙門慢慢審
拿下
還有他們幾個一起拿下”
所謂笞五十,就是在長安鬧市區,把人綁好,拿竹板或藤條抽五十下,打背脊或者大腿屁股這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