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走到節度使衙門跟前,就看到有個宦官模樣的人,在這里似乎等候多時了,一直在左顧右盼。
眼前這位正是方重勇的老熟人,經常負責前往邊疆傳遞消息的邊令誠邊內侍。
一見面,邊令誠就哈哈大笑,走過來對方重勇熱絡行禮道“方節帥,奴可是等您等得好苦啊,圣人有旨意,是好事,大好事。”
又有旨意
方重勇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接旨,隨即打開圣旨看了半天,頓時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他的心情顯然不像是邊令誠說的那樣樂觀。
“百萬匹來自洛陽與兩淮的絹帛,已經在路上,過幾日便會存在涼州的府庫,以供軍需。
也是作為發行交子的本金。
此外,圣人還封您為西域經略大使,除了統領河西邊軍以外,安西四鎮兵馬,也歸您節制。
節帥的交子鋪,到底辦得怎么樣了,圣人很想知道詳細內情。
請節帥務必寫一份奏折,由奴帶回去給圣人。”
邊令誠壓低聲音說道。
西域經略大使
此時此刻,方重勇忽然想起了那個“五年平遼”的袁崇煥。
皇帝給錢給足了,給兵也給足了。如此鼎力支持,要是沒有亮眼的成績,到時候會發生什么,用腳指頭想都知道。
不說全家死光吧,最少也是個流放嶺南。
而那一百萬絹看似很多,然而,這些都是“金本位”發行鈔票用的本金
可以理解為,基哥借給方重勇一百萬絹,讓他至少發一百萬絹的交子作為保底。
最后多出來的軍需以及賞賜,那就方重勇自己看著辦,基哥只看結果。
本質上就是用存款利息當軍費用,可謂是摳門到了極點
當然了,無論怎么說,起碼還是有“保證金”在錢莊里面坐鎮保底,交子不至于說從發行開始就跌得喪心病狂。
讓交子茍個十年八年,方重勇還是有信心的,前提是基哥不瞎折騰,朝廷不換人管理。
“明白了。”
方重勇微微點頭,來到節度使衙門書房,飛速的寫了一份奏折,詳細講述了自己關于攻略小勃律的計劃,預計需要多少兵力,需要花多少錢,需要多長時間,行軍路線如何等等。
又把跟交子相關的事項寫了一遍,其中當然也包括交子材料的加密技術,工藝的保密措施等等。
等這些全部寫完,邊令誠已經是在節度使書房里面,等了足足一個時辰
“邊內侍將奏折帶回去就可以了。”
方重勇將奏折草稿看了又看,自我感覺沒有什么大問題,于是將其裝入竹筒,又封好火漆,遞給邊令誠。
忽然,方重勇看到邊令誠微微皺了皺眉,頓時恍然大悟。他拿出一張雕版印刷好的“單據”,面額是“五千絹”。
“這個東西,叫做匯票,將來可以拿來兌換交子。
邊內侍先將其帶在身上,不必拿出來示人。待長安的交子錢莊開了以后,便可以用這張匯票兌換五千交子。
某會在涼州這邊開一張同樣的單據,派人送到長安,兩張單據合在一起,便可以領交子核銷了。”
方重勇微笑著將手中這張“匯票”遞給邊令誠。
“這張紙,便可以換五千絹么”
邊令誠大喜,一臉不可思議的接過匯票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