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很多事情就說不清楚了,彼此之間也沒有任何回旋余地了。
張通儒知道,這次確實是方有德在故意刁難安祿山。對方也確實是在用明規矩整人,讓他說不出話來,只能服軟求放過。
“朝廷規定,官員赴任與述職,都要走官道,由驛站接待。
沿途記錄,不得怠慢。
本將軍倒是很好奇,你家安節帥放著大路不走,倒是熱衷于走驛站稀少的小道。
你現在就給本將軍解釋一下原因吧。”
方有德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看得張通儒心里直發毛。
如果安祿山走官道,住驛站,那么他壓根就不會經過河陽城安祿山就是不想從河陰縣過黃河,不想去滎陽,不想走虎牢關,更不想去洛陽不想走必經陜州的那條狹長官道
從河陽這里往西走,過王屋山走軹關到河東,再從河東入關中,這是安祿山想低調行事的路線。這合乎情理與自身需求,但并不合乎官府的規定。
河陽城擋住了河北通往河東的一條大路,同樣也擋住了河北通往洛陽的一條大路。
方有德的問題,張通儒還真不好回答,他們在這里遇到了方有德,本身就說明沒有遵守朝廷的法度。
“某知道確有不妥,還請方將軍通融一下。”
張通儒小聲說道。
“沒什么好說的,神策軍將士難道連一個節度使都保護不好么
你們就在河陽城安安穩穩的待著,或者折返回營州柳城也行,安節帥的行程,神策軍這邊會安排好的。
若是你們覺得這樣不合適,那就老老實實的回河陰縣,從那里渡河去滎陽走虎牢關,一路沿著驛道去長安
兩個隨便選一個吧”
其實還有個選項,就是方有德放安祿山一行人渡河去官道,也就是長安到洛陽之間的那條最寬的必經之路,然后一路絕塵去關中就行。
這樣也不錯。
但很顯然,方有德就是在故意給安祿山穿小鞋
“方將軍讓我們一行人過河去驛道,從陜州方向入關中,也不行么”
張通儒低三下四的詢問道。
“你說呢還要本將軍說第二遍么
還是說你以為你這樣連流官都不是的幕僚,本將軍殺不得”
方有德將手放在劍柄上,語氣不善的反問道。
“方將軍今日大恩,將來安節帥必有厚報。”
張通儒恨恨說道,叉手行了一禮轉身便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今天這個虧吃得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以后找回場子了。
張通儒就不信這一路神策軍敢把安祿山怎么樣
等他轉身離開后,方有德這才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的說道
“那我等著。”
位于藍田縣的永王府書房里,永王李璘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房間內走來走去,十分焦躁。
不一會,他看了看書房里垂手站立,老神在在一般的高尚,一把揪住對方的衣袖,壓低聲音詢問道“要不你再去長安城東驛看看,今天都沒去看,說不定安祿山已經到長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