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無言以對,書房陷入可怕的沉默之中。
這哪里是他可以做到的犟嘴不過是在死撐罷了。
車光倩上前解開了劉希暹身上的繩子。后者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看著方重勇詢問道“節帥,規則是什么”
“本節帥看你還是一條漢子,現在給你一個機會。
方重勇一連串的發問,劉希暹啞口無言。確實如對方所說,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
方重勇又問。
劉希暹硬著頭皮說道。
劉希暹實話實說道。
“我們面對大食人數萬兵馬,五千人就敢不計生死的沖鋒,還能大獲全勝,你能么你敢么
“那你知道蔥嶺以西各國,誰是國王,誰是權貴,誰是大胡商
他們各自有多少私軍部曲,地盤有多大,所在地方有什么特產,有多少百姓,有多少良田,有多少道路聯通
哪里冬天不能行軍,哪里夏天不能行軍,哪里有河流,哪里有泉水,這些你總該知道吧”
一炷香時間之后,劉希暹被打趴在地上,感覺渾身的肌肉都在抽搐。而何昌期臉上也挨了兩拳,不過皮糙肉厚,沒有什么大礙。
“呃”
何昌期不情不愿的將劉希暹扶起來,他剛才沒有盡全力,畢竟方重勇事先已經交代過了。
要不然打死劉希暹也是綽綽有余的。
劉希暹掙扎著站直了身體,看著方重勇慎重詢問道“敢問節帥給什么機會呢”
“本節帥先問一句。
張洎究竟是你岳父,還是你恩公,還是你義父,舅舅什么的
是哪一種”
方重勇面露疑惑詢問道。
劉希暹搖搖頭道“末將投靠他也沒多久,不過是出身微寒博個前程罷了,他也不是末將什么人。”
事關小命,劉希暹說了大實話。
其實,唐軍內部有很多像劉希暹這樣的基層軍官,他們普遍都弓馬嫻熟,識文斷字。這些人偶爾也會遇到機會,被欣賞他們的上級驟然提拔,進入升遷快車道。
車光倩就是個很明顯的例子,再比如李光弼也是這樣。
被提拔的人,為了更好的往上爬,以及報答知遇之恩,自然而然就會充當恩主的走狗鷹犬,鞍前馬后的服侍。
同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那好,本節帥現在命你寫一封奏折,詳細告知朝廷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具體怎么寫,需要我教你么”
方重勇目光灼灼盯著劉希暹詢問道。
劉希暹聽到這話,先是疑惑不解,想了又想,忽然恍然大悟,隨即沉聲說道
“我們一行人來到柘枝城的時候,安西遠征軍主力已經出征,不在城內。
夜晚在驛館,我們被身份不明的盜匪襲擊。
末將經過死戰勉力逃脫,受了點傷,但使團全員不幸殞命。
末將只好在柘枝城等待唐軍返回,寫這封信給朝廷稟告具體情況。”
“劉將軍前途不可限量,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把奏折寫下來吧。
本節帥特別準許,你用我的桌案書寫這封奏折。”
方重勇指了指身后的桌案說道。
此刻劉希暹的面色,是青一陣白一陣,已然感受到了方重勇身邊諸多將領的鄙夷。
但他沒得選,因為張洎已經死了跟著這個死人陪葬,向死人表忠心,毫無意義
如果不找個新靠山,那么哪怕方重勇放他走,他也會被張洎所屬的勢力瘋狂報復
沒有為什么。
問就是遷怒,張洎都死了,劉希暹怎么可以不死
那些長安的上位者,都是秉持著類似的想法。
反倒是這位方節帥,殺伐果斷,出手狠辣,步步為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