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卿家,這里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呀方國忠這么做,對他自己也沒好處啊
朕要換掉他這個西域經略大使,不是他殺一個大臣就能辦到的。朕就把話放這里,該換他還是會換。”
基哥裝出一副痛心的模樣詢問道,實則對自己這個女婿完全無感事實上,他連張洎長什么樣都忘記了。
駙馬而已,大唐的皇子和公主也就那么一回事,更別說駙馬了
死個駙馬算球啊
在心中權衡了一下,基哥還是感覺數萬安西遠征軍,與數千銀槍孝節軍精兵更重要一些。駙馬連一個師都沒有,不能打就站一邊涼快去吧
基哥以其精明的權謀大腦,瞬間就判斷出了現在的狀況
人死不能復生,死人不會帶來任何利益,所有的戲都是演給活人看的。
所以,張洎死了也就白死。事后敲打一下方重勇,也就只能這樣了。
“圣人,我大唐在西域各國中如同天神,派去的使節猶如天使。誰有那么大的膽子,敢火燒驛館,殺死使節
這件事只有方重勇敢干,也只有他干得出來圣人,長此以往,他一定會造反的啊”
張均跪在地上懇求道,可謂是聲淚俱下。哪怕猛獸看到了,都會忍不住心軟。
要是換了個皇帝,說不定耳根子軟,真就找個臺階下了,一道圣旨送出去,和稀泥讓方重勇回來當面對質。
可是,基哥不是別人,他是一個上了年紀的頂級精致利己主義者。
基哥考慮問題的角度,只有這件事對他本人有沒有好處。而不是對國家、對朝廷、對其他人有沒有好處。
考慮到方重勇麾下三千銀槍孝節軍,已經在西域證明過他們神勇無敵,非常能打。所以基哥瞬間就ass掉了張均的提議。
還抓捕回長安受審,你塔瑪德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真不怕丘八們振臂一呼造反啊
基哥是懂陰謀權術的,臉上雖然不動聲色,心中卻是對張均的提議嗤之以鼻。
這件事無論真假,都不是方重勇一人能辦得成的,最起碼在銀槍孝節軍內部,已經形成了廣泛共識。要不然,誰會冒著誅三族的風險干這活呢
使團也有衛士的,不是完全沒有守備力量。干成這件事,沒有百人以上的精兵完全不可想象。
或者換個角度看,這已經不是方重勇一個人的意思,而是他手下一群人的意思。這個群體甚至已經擴大到了基層士卒。
因為這件“小事”處置方重勇,就是給銀槍孝節軍三千將士難堪。這支軍隊馬上要調回長安,作為戍衛興慶宮的核心骨干來使用。
萬一引起軍隊嘩變,讓自己這個天子有什么三長兩短的。到時候哪怕殺光張均一族的人,又能挽回多少局面
難道人頭砍了還能長回去
對于利害得失,基哥心中是有比數的。
“胡鬧你是刑部尚書,難道不知道誣告反坐嗎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你也敢說真當朝廷是你家的么”
基哥恨恨的拍了一下桌案,指著張均大罵道“張卿家,要是有人證有物證,你就趕緊的拿出來你要是什么都沒有,方國忠身上還掛著御史大夫的頭銜,豈是你可以隨意毀謗的”
“圣人,只要他回長安,微臣愿意與他當面對質一定可以抓到他的破綻請圣人明察”
張均不甘心的跪在地上說道,幾乎是在咬牙切齒
“夠了朕不想再聽你聒噪這件事朝廷會給張氏一個交代,以朝廷的文書為準,伱可以退下了”
基哥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示意高力士送客。
“張尚書,請吧。”
高力士走上前去,將伏跪在地的張均攙扶了起來。
“微臣,告退”
張均不敢看已然盛怒的基哥,只得跟在高力士身后,被“禮送”出了興慶宮。
等高力士回來以后,他才發現基哥坐在御書房的桌案前,面露困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