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并不代表你們安氏的族人不認識。
就算族人不認識,也不代表他們的下人和親信不認識。
誰也沒說辦這件事一定要自己出面的。
反正刺客就是聽說你們是涼州安氏,可以為他們情報支持,也可以收尾的工作,才肯接這一單的。
剛剛供認不諱,還蓋了血印,可謂是人證物證俱在。
本節帥信不信無所謂,關鍵是李光弼本人信不信,長安兩位宰相信不信,以及圣人信不信。
安將軍以為如何呢”
方重勇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鋼釘一樣,扎進安重璋的皮膚,直到深入骨髓。
是啊,怎么辦呢
安重璋面色陰沉看著江無煙,近乎于低吼一般的質問道“說,是誰讓你栽贓安氏的”
他幾乎是怒不可遏
沒錯,方重勇現在確實是在興風作浪。
然而這個浪的源頭,卻不是方重勇帶來的。這場刺殺,也跟方重勇絕對無關。
首先地理上的阻隔,就不允許方重勇謀劃這么精密的刺殺。
所以安重璋才生氣啊
“呵”
江無煙冷笑一聲,以沉默回應。
她最喜歡看這些人五人六的權貴,拿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的氣急敗壞模樣。
這些人越是著急,越是失態,她心中就有種病態的滿足感。
就好像她剛才知道必死的時候,希望看到人前高高在上的方重勇,一臉急色撲向自己,成為欲望野獸的下賤模樣。
“賤人”
安重璋用盡全力打出的一巴掌,卻是被方重勇握住了手腕。
“安將軍,如今案情還不甚明朗。
你若是把人證打壞了,圣人問起來,本節帥也不好交代啊。
畢竟是某今夜叫你過來的,人在我這里出事,不太好吧”
方重勇皮笑肉不笑的反問道。
這下安重璋知道利害關系在哪里了。
“節帥希望怎么辦呢”
安重璋沉聲問道,顯然已經服軟。
“這個嘛,本節帥認為茲事體大,不能輕而易舉的就放過這件事。
但畢竟涉及到涼州安氏。安氏在河西畢竟是名門望族,若是公開查案卻不能實錘,如同民間污蔑做賊,哪怕事后已經證明,想恢復榮譽也不太可能。
所以本節帥以為不應該公開查案,而是要暗地里查,還安氏一個清白。
當然了,萬一,我是說萬一這件事真是安氏做的。查個結果出來,也是給圣人一個交代,給李節帥一個交代。
于公于私,這件事都不應該隨意放過。
安將軍以為如何呢”
方重勇笑瞇瞇的詢問道,這番話可謂是綿里藏針,不可小覷
安重璋早就領教過方重勇的厲害,頓時露出苦笑道“節帥,您剛剛說的茲事體大,確實如此。所以末將想先回去跟家里商議一下再說。不知道節帥意下如何安氏畢竟不是我的一言堂。”
“那是應有之意,不過銀槍孝節軍三日后便要開拔前往關中,安將軍可不要商議太長時間才是啊。”
方重勇一臉淡然說道,態度很是謙和,卻讓人感覺到一種撲面而來的霸氣
“一定一定,方節帥的大恩大德,安氏將來一定會報答的,這次還要感謝節帥高抬貴手,通知末將前來。
要不然,事情必定會落得無法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