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今想這些已經沒用了。好在事態平息的速度很快,其他人也沒有反應過來,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李璘就是不明白,為什么銀槍孝節軍,費了這么大勁,只為了領個本來朝廷就該下發的賞賜。
這和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是一個道理。
你說花了這么大的成本折騰,到底圖個啥
殿下以為這件事已經結束了么不不不,其實變局才剛剛開始”
這就好比方重勇前世的某些潤人,跋山涉水,舍棄家當潤去阿美,結果卻只能每天領救濟打野。
李璘一愣,他還真沒考慮過類似的事情。
朔方
高尚臉上露出笑容,將水壺里的水倒了一點在桌案上,然后用手指蘸水,在桌案上寫下了“朔方軍”三個字。
要說哪個節度使要反唐,自立為王,甚至改朝換代,李璘是不相信的。
李璘無奈嘆息道。
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好人。
殿下忘記了么,皇甫家是出過一位皇子的,便是當年一日殺三子事件中的鄂王李瑤。
當然了,這個念頭他不想說出來,哪怕是對高尚,也懶得去說。
想讓皇甫惟明輔佐殿下,難度有點大。韋蘭上次上門,不過試探而已。”
高尚搖了搖頭說道。
高尚不提,李璘還真忘記了。
皇甫家在關中的勢力可不簡單,比安祿山何止是強了一個數量級。安祿山也就能在邊鎮豪橫一下,皇甫家的關系網,在長安可是深耕經營的。
他們是長安權貴里面,最核心那個圈子的一員
論身份,李璘不是太子,母親早亡不說,母家也沒什么勢力。論能力不提也罷了。
聽到這話,李璘頓時感覺喪氣。
“朔方軍與河北二鎮又有什么不一樣的,還不是一丘之貉。”
看到高尚躍躍欲試的樣子,李璘面露不滿之色,覺得對方是在把他當傻子在耍。
高尚也沒有在意李璘的不滿,而是耐心解釋道“殿下,朔方軍,是和大唐其他藩鎮不同的。”
嗯
李璘一聽,面露疑惑之色。
都是藩鎮,都是丘八,又有什么不一樣呢
看到李璘不明所以,高尚便耐心解釋道
“朔方軍不是從來就有的,而是因為河套地區,突厥回紇鐵勒此起彼伏的威脅造成的。
為了保護河套區域的安全,朝廷不斷補強朔方軍,使其分量日益加重。
可是自從靈武會盟后,情況便不同了。
朔方軍所在河套地區大為安定,與草原諸部互市不斷,邊境無戰事。
朔方軍精銳和能征善戰的將領,很多都被調度到隴右與河西鎮,朔方這邊沒有他們發揮的余地。
朔方軍邊將不敢破壞靈武盟誓,故而沒有戰功不得升遷,不得不外調別地之后,與本地將領利益沖突不斷,受盡冷眼。
此前的朔方節度使張齊丘,本就是善于經略地盤,不善于攻城略地。
而去年剛剛上任的新任朔方節度使李國貞,乃是宗室出身,李神通玄孫。此人性格急躁,不知軍中疾苦。
奴聽聞他連朔方軍軍餉拖欠的事情,都不聞不問,直到近乎嘩變,才堪堪出來隨意安撫一番。
若是殿下在適當的時候為朔方軍出頭,朔方軍從龍的可能性不小。”
高尚一下子就點出了某個看上去壓根就不可能成為機會的“機會”。
“嗯,你說得,也不無道理。”
李璘有口無心的微微點頭,實則不以為然。
朔方地區因為基哥當年與鐵勒九姓會盟,而達成了空前的和平。這對于邊鎮百姓和草原牧民來說是好事,但對于朔方軍來說,卻未必是這樣。
張齊丘被罷免,就是因為向朝廷訴苦。所以基哥直接安插了一個外支宗室即先祖不是李淵,而是李淵堂兄弟的宗室,作為朔方節度使。
就是想讓朔方軍安分點,不要整天蠢蠢欲動的,破壞基哥當年與九姓鐵勒諸部定下的盟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