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重勇有口無心的回了一句,心里還在揣摩著永王李璘到底想干啥。
沒想到阿娜耶忽然一臉嫌棄的說道:
“這人真是惡心。
阿郎,要不你把他另外一條胳膊也砍了吧,反正賣溝子也用不到手,留著手有什么用呢?
我先把這條斷臂包扎好,然后你再砍另外一條胳膊。
放心,我技術很好的,五六歲起就給河西的傷兵包扎傷口,保證不出事。”
“別玩了,剛才我只是在說笑而已。”
方重勇低聲呵斥了一句。
包扎完以后,阿娜耶對著方重勇做了個鬼臉,然后安安靜靜的退出了書房。
等她走了以后,方重勇這才看著地上躺在的那人,不耐煩的質問道:“書房里有地暖,躺著不涼爽。不若本節帥現在派人把你抬出去,外面冰天雪地,天寒地凍,躺著一定很涼爽。”
“方節帥,伱有什么就問吧。”
那人睜開眼睛,壓住內心的仇恨,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并不是如普通宦官那般公鴨嗓子,或許是因為閹割得比較晚吧。
“你叫什么名字,是永王什么人?”
方重勇沉聲問道。
“鄙人叫高尚,永王府諮議參軍。”
躺在地上疼得無法動彈的高尚強忍劇痛說道。
“高尚啊。”
方重勇覺得自己似乎是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
忽然,他記得自己老爹方有德,當年彈劾過一個叫“令狐潮”的官員。說他跟一個叫“高尚”的門客,二男一女亂搞,最后女子懷孕不知道爹是誰,被令狐潮認領為“義女”。
看眼前這小白臉氣質的高尚,極有可能就是那人。只是不知道為何成了宦官,還投靠了永王李璘。
雖然腦子里想了好多狗血劇情,不過方重勇還是用嘲諷的語氣說道:“名字都是缺啥補啥。叫高尚的人不高尚,叫英俊的人不英俊,叫美麗的人不美麗。你叫高尚,卻行蠅營狗茍之事,倒也名副其實。”
“方節帥名帶勇字,莫非是膽小如鼠之輩?”
高尚反唇相譏道。
“你真的很勇哦,莫不是覺得自己脖子很硬,砍不死?”
方重勇似笑非笑的瞇著眼睛,看著高尚說道,語氣不善。
“某已是無根之人,更有老母去世,在世間已經無牽無掛。
方節帥以為鄙人還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這個道理節帥不明白么?”
高尚面對方重勇毫不示弱。他似乎讀過很多書,說起大道理來一套一套的!
“那行吧,既然你很頭鐵,那我就只好把你和那封信,一起交給圣人了。”
方重勇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呵呵,節帥已經大禍臨頭了,就算把某人交出去,某也不過是比你先走一步而已。
圣人已經年過六旬,還有幾年可以折騰?節帥有無妻妾子女?節帥就不關心身后事么?
你就心甘情愿給那位昏庸的圣人當一輩子走狗鷹犬?圣人若是明年駕崩,請問節帥該如何自處?
節帥莫要自誤才是!”
高尚用如同低吼一般的語氣質問道。
“嘿嘿,你這些顛倒黑白的伎倆,都是我玩剩下的。”
聽到這話,方重勇不以為意的哈哈大笑,隨即招呼何昌期帶著親兵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