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二人正在河邊,撿石頭打水漂玩。
“不,蔡希德不僅會來,他甚至這幾日每天都來。”
方重勇轉過身,指了指樹林邊篝火燃燒殆盡的痕跡解釋道:“這里人跡罕至,更不可能有人在此過夜。這些篝火是誰點的呢?”
車光倩恍然大悟,揣摩了一下蔡希德的處境,發現對方很可能現在非常焦慮,難以決斷,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
有點像是等女神來赴約的舔狗。
“節帥對蔡希德真是了解啊。”
車光倩忍不住笑道。
誰知方重勇苦笑搖頭,嘆了口氣道:“兔死狐悲,物傷其類而已。”
他現在的處境,何嘗又不是官軍這邊的“蔡希德”。
“節帥,現在好多人都在私下里議論,要不要投到太子那邊去。
您是怎么想的呢?”
沉默良久,車光倩忽然開口詢問道。
“你以為如何?”
方重勇沉聲問道。
“太子傀儡而已,不過是凝聚人心的一面旗幟。
待平定河北叛亂,他身后那些人難免會跳出來爭權奪利。太子未必可以擺平那些人。
而其他皇子亦不是省油的燈。他們現在很多都已經外放為節度使,到時候肯定會興風作浪。
要想天下太平,談何容易啊!”
車光倩搖頭嘆息,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也點明了投靠李琩的壞處。
銀槍孝節軍之所以鶴立雞群,其實都是仗著皇權的壓倒性優勢,讓它可以從邊軍中甄選精銳。
這種特權,是皇權給的。
太子李琩,看似是皇權的繼承,但他基礎太過于薄弱。將來,勢必是君小臣大的格局。
投靠這樣一個人,風險不亞于跟河北叛軍再打一場。而銀槍孝節軍在政治斗爭方面并非強項,除非真的兵變造反!
“差不多就這么回事了。皇帝為了掌權,必定會重用宦官。李琩不重用,他的繼任者也會重用。
各地節度使割據,中樞宦官專權,外族坐大,這基本上就是將來一二十年的趨勢了。
我們一定會卷入麻煩,卻也不能主動參與其中。
要知道,這種破事,都是先出頭的先死啊!”
方重勇正在跟車光倩解釋,卻看到遠處走來幾個人,身著河北叛軍的黃色軍服,連盔甲都沒穿。
“敢問是蔡將軍當面么?”
方重勇對那幾人喊了一句。
等離得近了,那邊其中一人才走上前來,對方重勇抱拳行禮道:“罪人蔡希德,拜見方節帥。”
此人正是蔡希德無疑!
一旁的車光倩忍不住松了口氣,蔡希德一定是在暗處觀察良久才肯出來的。
還是方重勇懂這些人的心思,這次自己這邊若是來的人多了,對方只怕真就不會露面現身了。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