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是銀槍孝節軍軍使方清,我的斥候說有一批賊人來莊園殺人越貨,不知道那些賊人去哪里了?可曾走遠?”
方重勇走上前來,看著盧邁詢問道。
你們還可以裝得更假一點么?
盧邁都要被面前這位年輕軍官給氣炸了!
對方身上的盔甲都沒換,軍服上甚至還沾著剛才殺人留下的血跡。對方身邊那幾個親信,也跟之前的盜匪身形完全一樣。
只不過是把蒙面的黑布摘了下來而已!就是如此的潦草,他們甚至連拿在手里的兵刃都沒換!
顯然,這群人是故意的,他們壓根就沒想掩藏身份。
“方軍使,你們來得好巧啊!賊人剛剛走,你們就來了!
難道你們沒有在路上碰到那伙賊人么?”
年輕氣盛的盧邁咬牙切齒說道。
“唉,都怪那群賊人跑得太快了,確實是沒有見到,可惜了。”
方重勇輕嘆一聲,一副扼腕嘆息的樣子,還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盧邁一眼。
老子就是假扮盜匪,老子就是大開殺戒,你咬我啊?
此刻銀槍孝節軍上下都是有恃無恐!
倒是盧邁身邊的中年人盧直知情識趣,上前握住方重勇那沾滿血的雙手,一臉感激涕零道:“方軍使來得太及時了,你們要是現在沒趕來,整個莊子所有人都要遭那群賊人的毒手!”
“自河北叛亂以來,各地再也不復現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盛景了。本軍使乃是一介武夫,對此也做不了什么。
真是可悲可嘆啊!”
方重勇裝模作樣的嘆息道。
盧直會意,連忙對方重勇和他身邊幾個親信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諸位將軍請主樓廳堂一敘。”
聽到這話,方重勇也是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跟著盧直進了莊園的主樓,這里是盧氏子弟集中居住的地方。至于那些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佃戶,早就作鳥獸散的回自家屋子了。
……
盧氏莊園主樓的會客廳內,方重勇將那一疊洛陽交子放到桌案上,對盧直說道:“銀槍孝節軍乃是禁軍,保境安民乃天職。收這些厚禮,是不合適的。某的部將不懂事,之前收了禮,本軍使現在退回來。”
“那確實,畢竟這些破紙留著也沒啥用,市集上根本不認這東西,還不如拿來燒火做飯!想來方軍使是用不上的!”
一旁的盧邁忍不住嘲諷了一句。
盧直在桌案下狠狠的抓了一下盧邁的大腿,示意他閉嘴!
“方軍使客氣了,客氣了。不知道貴軍初來河陰縣,有什么是盧氏能幫得上忙的呢?”
盧直臉上堆起笑容問道。
“唉,不瞞盧先生。我軍在河東與河北賊軍血戰數十場,斬敵數萬人,如今不得不退到河南修整。
兵甲、糧秣、輜重、絹帛,幾乎是什么都缺,要什么沒什么!”
方重勇一臉蕭索,長嘆不止,就差沒把銀槍孝節軍形容成乞丐了。
但據盧邁觀察,方重勇等人身上的盔甲都非常精致,顯然是出自工部直轄工坊的高級貨,一般軍隊是搞不到的。
這種人還在哭窮,老天怎么沒把他給窮死呢?
“盧氏莊園里面,還囤積了不少糧秣和絹帛,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方軍使。”
盧直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聽到這話,方重勇大喜過望,連忙握住盧直的手激動說道:“有盧先生慷慨解囊,朝廷有救了!戰局亦是有救了!”
看到他激動的樣子,身旁車光倩與何昌期等人,都在懷疑雀鼠谷那時候差點被人坑殺的事情,到底有沒有發生過。
“不妥不妥!”
方重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緩緩坐下。他搖了搖頭,一臉肅然的對盧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