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圣人稍安勿躁。”
李光弼對基哥抱拳行禮道,心中暗暗叫苦。
他很清楚,王忠嗣現在玩的,叫“威懾戰略”。
看上去波瀾不驚,實則非常高明。
只要有駐扎河東的這支絕對精銳在,河北叛軍就不敢到處亂竄。皇甫惟明不得不將大軍主力,部署于河北東線!
雖未惡戰,實則牽制了賊軍大部分兵力。
河北賊軍若是不管不顧南下河南,則官軍可以從河東出真定,襲擾河北腹地。
讓賊軍在河南與河北腹地間來回拉扯。
但現在皇甫惟明就是明擺著在引誘官軍出兵河北,在時機不成熟的情況下,就沒必要去跟賊軍決戰。
至于基哥說的那些理由,什么大唐拖不起啊,糧秣給不起啊之類的問題,這不是軍人該考慮的,這是天子跟宰相的問題!
“閉嘴!你說這些話是安的什么心?
聽聞你是王忠嗣義子,你們二人是不是沆瀣一氣想架空朕?”
基哥被李光弼給搞破防了!直接給對方扣上了一頂大帽子!
“臣死罪!”
王忠嗣與李光弼二人嚇得連忙給基哥跪了。他們也不明白,基哥今日怎么發了這么大的火。
“安重璋,朕問伱,大軍先屯扎潞州。再走并鄴道出滏口陘,直接攻克鄴城,如何?”
基哥看著安重璋詢問道,他這是想直接攻克鄴城,一步到位了。
“圣人,上黨易守難攻不假,但并鄴道太過崎嶇,若是賊軍在此設伏,只怕……”
安重璋有些猶疑的說道,實在是不知道要怎么接著往下說才好。
“你就直接說能不能從這里出兵吧,朕又沒說一定要從并鄴道出兵。”
基哥壓住內心的火氣,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詢問道。
“圣人,若是真要出兵河北,并鄴道這一路可為偏師奇兵。
若只是想將河北兵馬吸引到鄴城附近,那么這條路最多帶一萬人就行了。”
安重璋面有難色道。
王忠嗣打的什么算盤,其實他也是心如明鏡一般。
“好,那你便領一萬兵馬,走并鄴道,從滏口陘攻打鄴城。”
基哥完全不顧安重璋反對,直接下令道。
聽到這個荒唐的軍令,在場眾將都傻眼了。
基哥這是突然下令,事先完全沒有跟他們當中任何人商量!
在河東道的軍事部署當中,因為有壺關在,所以潞州那邊并非重點。
如果要從并鄴道行軍道滏口陘,那么大軍要先開拔到潞州屯扎,作為后勤基地,而且還要重新建立一條糧道。
至于壺關到滏口陘之間的那條狹窄山路就別提了,陷進去就是十死無生!
“朕知道,這條路很險,但可以出其不意嘛。”
基哥安慰安重璋道。
“圣人,并鄴道不能作為主攻方向,一不小心反而還容易打草驚蛇,而且還需要其他方向的兵馬配合作戰才能奏效。
微臣以為在這里最多丟個三千老弱,以為疑兵牽制一下皇甫惟明即可,精兵還是要集中使用的。
自古以來并州與河北交鋒,都是走的井陘。
只要再等兩個月,待叛軍糧草不濟,士氣低落之時,必能破敵……”
跪在地上的王忠嗣還要再說,卻見基哥抄起桌案上的鎮紙,就朝著他面門狠狠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