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他隱約看到河對岸渡口那邊,好像有點火光,就在他們大營的西面不遠處。
“那是什么?”
周贄用馬鞭,指了指渡口方向對副將詢問道。
“看不清,要不要末將派人過去看看?”
副將低聲詢問道,他其實已經猜到了什么,只是現在周贄好像在暴怒的邊緣,他不太敢說出口來。
“那還不快去?”
周贄瞪大了眼睛,面色不悅呵斥道。
副將對親兵吩咐了幾句,結果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對岸大營就有傳令兵氣喘吁吁從木橋上跑過來,對著周贄稟告道:“周將軍,我們的漕船被點燃了,現在要如何處置,是救火還是繼續埋伏?”
“埋伏尼瑪啊!快去救火!”
周贄一巴掌扇在傳令兵臉上,氣得暴跳如雷!
使用伏兵的時候,其實部隊便已經進入了“自動程序”。在沒有得到主將下一步軍令的時候,他們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誰敢說火燒漕船,就不是敵軍聲東擊西之計呢?
只不過是周贄用兵太死板,沒有料到會有意外情況發生罷了。負責在大營埋伏的那些人,本身是沒有什么錯誤的。
這時候周贄也顧不上發脾氣了,他翻身上馬,一路踏過木橋,來到漕船所在的地方。
只見并排挨著的漕船都已經燃起熊熊大火,其火勢驚人,且還在快速蔓延之中。
很顯然,這把火不是簡單的直接燒船,而是使用了大量的引火之物。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臭味,那是猛火油的味道。
渡口岸邊,躺著十多具尸體,都是周贄安排守衛漕船的衛兵。每個人身上起碼插了幾十支箭,都快被射成刺猬了。
至于敵人,壓根不見蹤影,一具尸體都沒留下。
周贄深吸一口氣,心中十分懊悔沒有聽從安守忠的命令和忠告。
這一耳光打得真是太狠了,銀槍孝節軍派人來把自己這邊漕船都燒了,他們卻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
連來了多少人,什么時候放的火,怎么點的火,從哪里退卻的,全都不清楚。
可以說到現在為止,都處于一臉懵逼的狀態。
周贄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安守忠交代了。估計事后問起來,也是一問三不知。
他猜測對方大概是小股騎兵,繞過了他們的大營,迂回到漕船附近,快速射殺了所有守衛,然后一舉燒毀漕船!
整個行動可謂是目的明確,干凈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點火就跑路!
正當周贄在心中琢磨該怎么跟安守忠稟告此事的時候,一個親兵走上前來,手里拿著一支箭,遞給周贄說道:“周將軍,這支箭矢好像是敵軍故意留下來的,上面綁著一張紙。”
“知道了。”
周贄心頭火起,隨口應付了一句。他拆開一看,只見紙上寫著: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將軍何苦插標賣首?
他不動聲色將這張紙撕成碎片,面色鐵青,在火把的照耀下分外猙獰。
周贄想起小時候自己犯錯,被身材魁梧的父親毒打時,那種無力感,便如今天一樣。
被打了連還手都做不到!
“艸!”
他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無能狂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