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業一臉疑惑,不明白高仙芝這是想做什么。
“顏相公還是值得信任的,他說的事情,應該能作數。
可是,萬一顏相公也自身難保了,那就……”
高仙芝又嘆了口氣,他心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會不會,是控鶴軍為了討賞,在長安郊外駐留不肯開拔。
而朝廷又不愿意給賞賜?”
程千里忽然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還別說,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
因為高仙芝麾下很多人,也是對于朝廷不給錢就讓他們開拔去打仗這件事,感覺很不爽。
既然他們都覺得不爽,更何況控鶴軍呢?
怎么能排除這樣的可能性呢?
不得不說,程千里這話說得很在理。
“無論如何,某先回長安看看再說吧。”
李嗣業對高仙芝抱拳行禮道。
感覺到危機深重的,并非只有高仙芝一人而已。如果控鶴軍不能跟上來參與戰斗的話,那么他們這些人孤軍深入是很危險的。
誰也不能把自己的性命寄托于朝廷的“靠譜”之上啊。
然而,正當眾人商議,除了派李嗣業去長安看看情況以外,還要如何應對的時候,親兵忽然稟告,說是有河西故人來訪,要求見高仙芝!
“河西故人?”
高仙芝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河西認識什么故人。
“帶進來吧!”
高仙芝輕輕擺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面色沉靜。
不一會,人被帶來了,是一個身材粗獷的男人,穿著單薄的布衣,但一看就是丘八體型,極有可能曾經長期從軍。
虎口老繭很重,臉上看不出什么喜怒,目光犀利。
“鄙人張光晟,特意來向高將軍稟告軍情來了。”
張光晟很是灑脫的對著高仙芝抱拳行禮說道。
“竟然是你!”
高仙芝顯然不認識什么“河西故人”,但張光晟過去長期在長安擔任金吾衛中郎將,這個官職雖然不大,卻非常要害,而且也很出名。
高仙芝不可能沒聽說過此人。
“高將軍,現在不是客套的時候。控鶴軍已經在長安嘩變,并在城中劫掠,四處搜捕宗室子弟。
想要做什么,實在是不好揣測。
鄙人特來傳遞消息,馬上還要去汴州告知方節帥。”
張光晟言簡意賅,將他在長安所看到的事情和盤托出,沒有一點隱瞞。
在場眾人皆大驚失色!
控鶴軍,竟然兵變了!這該如何是好?
這不是把他們往死里坑么?
“唉!”
高仙芝一屁股坐到軍帳內的毛毯上!
腦子里嗡嗡作響。
至于本來已經失蹤的張光晟為什么會在長安,控鶴軍為什么會兵變這些細節,都來不及去推敲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