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派個斥候到西邊看看就是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本帥覺得很奇怪。
李寶臣根本不往東面放斥候,這也就是我們一路也沒碰見什么敵軍的原因。
按理說,應該是關中的兵馬出來了,正在與李寶臣的人馬交戰才對。
關中那邊也該和我們聯絡才對。”
方重勇舉起馬鞭,指著西邊說道:“但目前太安靜了,西邊若是有什么風吹草動,怎么可能沒有人往東逃難?”
這下何昌期也沒話說了。
無論怎么說,目前的戰況都有些奇怪。大營內察覺到這一點的將領,不是一個兩個,基本上都是共識了。
只不過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節帥,橋對面那棵樹后面好像有人匿藏,待末將將其抓過來,帶回大營后審問一下再說。”
何昌期忽然湊到方重勇身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小心些,帶兩個弟兄走過去不要騎馬,這樣不會太扎眼。”
方重勇微微點頭吩咐道,不得不說,何老虎的戰場直覺還是很敏銳的。
何昌期帶著兩個銀槍孝節軍的銳卒,翻身下馬。一邊互相推搡著,罵罵咧咧的說要找個地方尿尿,看誰滋水滋得更遠,一邊悄咪咪的摸向那棵樹。
樹后面的并沒有什么動靜。
當何昌期他們離那棵樹已經很近的時候,三人突然發力,撲向樹后面躲著的那個人!
“誒!”
兩邊扭打在一起,看清對方的相貌后,都不由得都大喊了一聲。
不一會,那人被帶了過來,并沒有被綁著,一旁的何昌期還對那人指指點點的。
“你怎么……跑樹后面躲著了?”
方重勇看著混得跟乞丐一般的張光晟,一臉疑惑問道。
此刻對方身上的槽點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不知道要從哪里說起才好。
“大哥,出大事了。控鶴軍在長安兵變,我特意來通知你,結果在來的路上遇到高仙芝的兵馬。他們問起來,我就把消息告訴高仙芝他們了。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回大營再細說吧。”
張光晟一臉急切說道。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于駭人了,一旁的何昌期等人被震驚得話都說不出來。
“何老虎,給他一匹馬,咱們現在就回滎陽大營!”
方重勇大手一揮,沉聲說道。
此刻他臉上布滿寒霜,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在下令。
踏馬的,被坑了!
怪不得關中那邊沒有軍隊前來攻打李寶臣,原來是連長安都淪陷了!
一行人回到離此地不遠的自家大營,方重勇剛剛進入帥帳,就把軍中各路將領,以及負責出謀劃策的嚴莊、李筌、岑參等人,全部叫來開會,商議大事。
“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麾下文人與武將已經全部到齊,方重勇目光灼灼看著張光晟詢問道。
他平日里是相當注重軍事民主的,無論是不是獨斷專行,都會將麾下主將召集起來商議大事,起碼走個過場。
所以麾下部曲凝聚力很強,行軍作戰時參與感也很強,從來不擔心自己被賣。
“是這樣的,控鶴軍因為討餉的原因,在城外駐留不去。然后大概是跟朝廷沒有談攏條件,就直接兵變了。”
張光晟接著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甚至可以說是事無巨細的跟眾人都說了一遍。
混亂的長安,瘋狂的百姓,倒霉的世家大戶,近乎于遭遇滅頂之災的宗室王孫。那副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畫面猶在眼前。
張光晟以他的視角,描述了一些顏真卿這樣的宰相所看不到的東西。
控鶴軍也就八千人,還不談他們需要守在重要的場地,看管人質,防備突襲什么的。
那么大一個長安,一百零八個坊,按最保守的估計,固定人口也超過五十萬了,還不算流動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