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啊,汴州那邊要出手,現在也該出手了。我們大軍剛剛入駐洛陽的時候,也是最虛弱的時候,他們為什麼不動手呢?
難道方清真的在登州,他就真的不管洛陽這邊的事情了?”
李寶臣忽然開口自言自語道,百思不得其解。
他始終不相信,如此重大,決定中原歸屬的戰爭,方清居然會不管不顧!
渤海國的利益,真就那麼大麼?
就算他人在登州,這麼多天過去,也該回來了。登州水路到汴州,遠沒有想像那麼遠,最多兩日便可抵達,甚至更短。
“父親,如今大局已定,就算方清想動手,也晚了。
索性就只能放棄,作壁上觀。
他就算不甘心又能如何呢,已經沒有機會了!他還能折騰出個什麼花來?
關中還有軍隊沒動呢,我們又不是孤軍!”
李惟誠解釋道。
李寶臣想了想,發現確實如此。如今的局面,就有點像是太宗收拾了王世充,占據了洛陽,正是要席卷天下。
區區汴州偽朝廷,也不過是大一點的肥羊罷了。
“方清有好幾次可以入局,控鶴軍打敗安守忠是第一次,我們與控鶴軍決戰是第二次,我們得勝后剛剛入主洛陽,立足未穩是第三次。
結果都沒有動靜。”
李寶臣思來想去,完全看不到對方有什麼機會。
現在動手麼?方清動手試試看!
此刻動手就是拼人命,這種戰斗又有什麼意思?
“父親且安心,經此一戰,關中豪強歸心,父親在朝中的分量更重了。”
李惟誠勸說道。
李寶臣點點頭,此戰的政治利益不在于占有了多少財物,殺了多少人。
一是“光復”洛陽,象徵意義極大。
洛陽在關中天龍人心中,地位就是“副都城”,是長安的外延。
這個概念可不是關中天龍人提出來的,早在西周時期,便有此一說。
二是殲滅了控鶴軍,由此占據了所謂“大義”。
控鶴軍在關中殺天龍人,他們就是亂軍。而收拾了亂軍的,便是“王師”。自此以后,李寶臣便甩掉了叛軍起家的黑歷史包袱。
此戰李寶臣得到的政治利益極大!
“可能是為父有天命在身吧。這些年來,某一直感覺,人算不如天算,天意不可違。
如李懷光丶方清之流,都是逆天而行,天意不在他們身上。”
李寶臣淡然擺手說道,如今他作為半個神棍,說話也是一套一套的。這兩年修仙的時光,倒也沒有白費。
此戰得勝,李寶臣心中那種“天命所歸”的感覺更加濃烈了。
有人歡喜就有人憂慮。
和洛陽的“歡樂”氣氛比起來,汴州府衙則顯得有些壓抑。
洛陽以西發生的事情,都會由專門的斥候,在第一時間送到開封縣,送到車光倩案頭。
所有發生的事情,他們都是知道的,甚至出兵救李懷光都來得及!
但是車光倩比李寶臣還沉得住氣,在李寶臣入主洛陽當天,他就死死按住躍躍欲試的嚴莊,不許對方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