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的殺戮在繼續,慘叫聲、刀劍碰撞聲、禁軍士卒的獰笑聲交織在一起,仿佛一曲來自地獄的挽歌。
那些曾經位極人臣的中樞大臣們,此刻卻如同螻蟻般被無情碾碎。他們的鮮血染紅了殿內的每一寸地面,他們的尸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仿佛在無聲地控訴著這場浩劫。
紫宸殿的金瓦依舊在寒風中閃爍,卻再也掩蓋不住大殿內的慘烈與悲涼。
一炷香時間后,除了禁軍士卒外,紫宸殿正殿內已經沒有一個站著的人了。
李寶臣軍中的一個偏將,也是李惟簡在軍中的親信走了過來,低聲對李惟簡說道:“李將軍,這些人家小都在長安,牽一發而動全身。
我們殺一個,便是與一家人結仇。
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些人非富即貴,頗有人脈,指不定哪天就能翻身的。”
“那你待如何?”
李惟簡反問道,心中也在盤算對方的話。
這年頭,個人與家族都是一體的。
今日他們在大殿內殺了這么多大臣,難道這些大臣的家族成員,將來不會找他們這些小卡拉米報仇么?
真要報復起來,李寶臣能不能抗住且不去說,他們這些“操刀者”,絕對死定了!
“不如殺之,以絕后患,都推到韋堅身上就行。”
這位偏將作出了一個劈砍的手勢。
“會不會殺得有點多?”
李惟簡有些不確定的詢問道。
“就算殺再多,也不會比我們跟控鶴軍對打的時候死的人多。我們在前線拼殺,這些蟲豸們在長安端坐,杯中美酒懷中美人好不快活。
將軍覺得公平么?”
那位偏將繼續蠱惑道。
李惟簡點點頭,他已然明白,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他也回過神來,為什么這種“臟活累活”,李寶臣要自己來辦了。
實在是外人辦這樣的事情,兩邊都無法放心。
“你去查查他們的身份,然后……”
李惟簡還要再說,卻聽那偏將痛心疾首的低聲抱怨道:
“唉喲我說李將軍啊,這要查到什么時候去呢?你一查他們不就跑了嘛!
長安百官居住的坊就那么幾個,我們直接去那邊,只要是大戶人家,殺穿就行了。
這些人里頭,有哪個是無辜的?有哪個沒有搜刮民脂民膏?
殺都殺了,還怕殺錯?”
那位偏將反問道。
這話倒是點醒了李惟簡。
“你說得對,殺是要殺的,但不能我們來殺。
走,去找長安縣的縣尉,讓他去殺。他殺人,我們奪寶!”
李惟簡一拍大腿,“恍然大悟”一般驚呼道,心中猛夸自己是個小機靈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