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汴州的貨,正好可以通過長江販賣到江陵,一點也不費事,從這里還可以進入蜀地。
不僅僅的田畝的增加,總之,好處很多。”
嚴莊對方重勇叉手行禮說道。
汴州朝廷的轄區,到荊襄那邊,有兩條主要路線。
一條是洪州這邊,走長江水道。一條是南陽宛城那邊,走一段運河南下之后,再走陸路通道。
真要動手,肯定是兩路大軍齊發。
車光倩和嚴莊,很顯然都認為荊襄朝廷出現了重大的施政失誤!
內政不修,則必有外患。明年春天,便是攻打荊襄與南陽的時候了!
“錢夠不夠?”
方重勇看向劉晏詢問道。
“回官家,就算汴州的錢不夠,從荊襄那邊來的商賈,他們總會有錢的。
不如官家發個討逆檄文,號召荊襄那邊來的商賈出錢出力,打個三五年都沒問題的。”
劉晏笑道,輕輕擺手,示意軍費壓根就不必擔心。
荊襄來汴州避難的商賈不是想打回去嗎,那行,總不能兩手空空跟乞丐一樣吧?
汴州朝廷是官府,不是許愿的寺廟!就算向佛祖許愿,還要給點香火錢呢!
這也是今日飯局之中,方重勇顧左右而言他的原因。
李昭只有拿出棺材本來,才能說動汴州軍出兵。不然的話,他可以對方重勇“許愿”,方重勇也可以跟他打哈哈。一句“正在辦”,就可以堵死所有的質疑。
方重勇眼睛一亮,隨即撫掌大笑道:“此話說得在理,那今日便發檄文討逆,然后將告示張貼出來,號召汴州的商賈們捐款。想使喚銀槍孝節,那肯定得放點血才行,一毛不拔的話,還是洗洗睡吧。”
汴州本地的商賈,如何百萬之類的,對這種捐款的號召肯定是興趣缺缺。隨便想想也知道,他們已經搭上官府的快車,沒必要多此一舉。
但從荊襄逃難來的商賈,看到這告示之后,就不敢當做沒看見了。
這些心思活絡的商賈,必定明白朝廷的“言外之意”。
這一招可謂是“精準扶貧”,只有看得懂的人,才會拿出真金白銀出來。
眾人很快散去,各自忙活去了。方重勇將盧邁單獨留了下來。
見四下無人,他沉聲問道:“天子那邊如何?他看到挽聯有什么反應沒有?”
盧邁想了想,有些擔憂的說道:“天子不但沒有憂愁,反倒是讓下官謝謝官家厚愛,臉上看不出哀傷,更別提流淚了。下官以為,鄆州的那些人不能留了。只怕天子上元節便會發難,甚至更早。”
親兒子死了,都能面色平靜應對。那挑釁意味極為濃厚的挽聯,就放在靈堂內。李偒對此熟視無睹。
李偒的隱忍,必定是為了更大的圖謀,以至于死了兒子都能面不改色。
上元節,按照慣例,會在汴梁城皇宮內舉辦燈會,甚至運河沿岸,都會有廟會,大辦一天一夜!
那時候方重勇必然要參加慶典,以顯示其權威。
當天慶典必定人員眾多,且魚龍混雜。到時候隨便鬧一下,就能出大亂子。
玩個調虎離山什么的,懂的都懂,并非完全沒有機會。
盧邁的擔憂非常有道理。
“嚴密監視那幫人,記得要抓住負責傳令的那名宦官。其他的,讓何老虎在他們前往汴州的路上動手,一個不留。”
方重勇做了一個劈砍的手勢,心冷如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