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小黑屋相對應的走道這一頭,是一個敞開式的會議廳。
此時會議廳的圓桌上堆積了大片的資料文件,其中一些文件甚至散發著發霉的味道,天知道麗貝卡都是從哪里找來這些東西的。
“瘟疫期無結果病例名單”、“血療術研討報告”、“康復人員記錄冊”、“黃金樹教會血療治愈人員名單”
這些光看名字都會讓人感覺上面沾滿了病菌的文件滿滿當當擺在圓桌上。
“那你給我的這個又是”
邁洛從外衣內兜里抽出麗貝卡之前給他的那份文件。
“之前的幾宗兇殺案的資料。”麗貝卡回道“死掉的那名馬夫,在執法所里已經當將近十年的工了,我這段時間把他的底細查得很清楚,這老頭除了平時比較喜歡喝酒這一個毛病之外沒有別的問題,他不可能是兇手。”
“就是說他是受害者之一咯,那你們還把他定為罪犯。”邁洛冷笑了一聲。
“尼祿有他的壓力,山谷收容所的事情我全部都告訴他了,但沒辦法,這個案子再不結,我們可能就得換一個督察了。”麗貝卡搖搖頭
“教會在這邊的各個級別都有屬于他們的人,下議院,甚至上議院那些世襲的貴族里頭都有他們的虔誠信徒,如果他們鐵了心想要把案子了結掉,誰都攔不住的。”
“所以是尼祿讓你來找我一起暗中調查的。”邁洛精準地捕捉到了麗貝卡話里頭隱藏的關鍵信息。
心道那既然尼祿是要把我提拔到執法所的人,他肯定不能倒臺,至少在我通過考核之前不能倒臺,他希望我跟著麗貝卡一起調查嗯,那就查查看唄。
“我不能找執法所內的任何同僚。”麗貝卡淡淡補充“黃金樹的信徒遍布全國,執法所也不例外,你是尼祿認同的人,而且也已經證實過自己的能力,最關鍵的是你對所謂的神明沒有半點敬畏之心。”
“我就當你是在夸我了。”
邁洛撇了撇嘴。
心里暗暗嘀咕著廢話呢老子可是九年義務教育樹立起來的純純的唯物主義青年。
“但是就這樣明目張膽地把我帶回到執法所里來,值班的人不也都知道了嗎”
“每天被我押進執法所的男人多了去了。”麗貝卡瞥了邁洛一眼。
邁洛腦子里浮現出了自己第一次被對方“逮捕”的畫面“看得出來。”
“那我們從哪里開始。”
他轉移了話題,兩手叉腰,有些頭疼地看著這一桌子的文件。
麗貝卡指了指邁洛身后走道正數第二間房間“從那兒開始。”
“什么意思”邁洛有些茫然。
在麗貝卡的帶領下,他見到了被暫時安置在一間檔案室里的黛西。
倒霉孩子痛失雙親,又差點在自家屋子里被燒死,剛剛劫后余生又被怪物擄走,如果不是邁洛,她一天之內要死兩回。
如此嚴重的遭遇讓孩子神情恍惚,坐在檔案室里的辦公位置上,目光呆滯,時不時還手腳微微發顫。
“嗯很冷嗎”
麗貝卡也發現了黛西的異常
“剛剛還好好的,怎么了這是。”
她脫下自己的風衣披在黛西的身上,很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額頭“不會生病了吧。”
要知道,黛西被擄去的那個地方,可是大瘟疫時期的病患收容所
邁洛忽然發現,麗貝卡這位全天冷著臉、說話不帶半點情緒的執法官在面對小孩的時候,忽然變得非常的溫柔體貼,連語氣都變得輕柔了起來。
這就是母性光輝嗎
“她這幾天一直呆在教會,教會的說法是給她進行洗禮,今天我才把她接回來的,來到這里之后就一直不說話,也不怎么吃飯,她說她想見神明派來救她的使徒,我想了半天才明白她說的人是你。”麗貝卡半蹲在地,把黛西的雙手攏在自己手心,用動作安撫著黛西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