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已經擺脫了黯影的詛咒,但是身體已經瀕臨休克的邊緣了,需要安靜地調養一段時間才能夠恢復。
邁洛沒有在教會做過多的停留。
他相對比較禮貌地懇請笛福牧師照顧好黛西,而后離開了星辰鐘塔。
離去之際,笛福躊躇良久,對邁洛說道
“祈福廣場上的痕跡已被雨水洗凈,但弒神的罪責會永遠烙印在靈魂深處。”
言語之中透露出來的善意勸誡之意已經非常明顯了,只可惜邁洛向來不喜歡這種含義隱晦的言辭,也懶得浪費太多的精力去分析。
他知道教會以及契約組織的一貫作風是怎樣的,總結起來就是“龜縮”。
大概意思就是,只要什么都不做,就一定不會做錯。
自建立以來,無論是在學術領域還是在其他領域,教會做過的最“瘋狂”的事情就只有血療術了,而時至今日,他們還在為當年的那場救世之舉而買單。
事實上無論是在這一領域的學術底蘊還是歷史背景,契約組織都遠勝于密斯卡托尼克大學,這一點邁洛也無法否認。
但學術類的東西一旦與神學、信仰沾染上關系,就會出現畏首畏尾止步不前的形態。
邁洛只是單純的不喜歡,但并沒有評判它到底正確與否。
因為換個角度來說,教會雖然不像密大那么“理性”、“現實”,但同時教會也不像密大那樣每一年要死很多的調查員,無論是契約學者還是迪拉肖那樣的會吏,他們殉職的風險遠比密大的調查員要低得多。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謹慎換來的好處之一吧。
但問題就在于,無論他們如何謹慎做事,災厄遲早還是要降臨的,這里是預言中已經被無數惡意的目光盯上了的楠薇城,與其相鄰的教會總部遲早是要陷入同等境地的。
只是過往的那些黯影因為種種原因,從未將他們的獠牙與利爪伸入教會的領地。
像今天這樣,黯影肆無忌憚地闖破教會圣地的事情還是頭一次發生。
這是第一次,也僅僅只是一個開端。
星辰鐘塔以及在那之上的教會眾人們應該都能夠感受到這種無形的壓力某些難以控制的混亂因子已經在這座城市中蠢蠢欲動了。
邁洛離開的時候,外面的雨勢并沒有減弱分毫。
但既然已經渾身濕透了,也就不需要再顧及那么多。
他穿過祈福廣場回到教會大橋上的時候,這里的戰場早就已經被“打掃干凈”了。
橋臺上的殘肢斷臂都已經不見了蹤影,而剩下的碎尸碎肉正在被雨水沖進下方的運河,最終會被帶入無邊的海水中去。
在橋梁靠近教會的這一側,小黑貓馬歇爾正端坐在欄桿上。
它的毛發烏黑锃亮,即使是在大雨中也絲毫沒有被打濕,雨水都順著毛發表層滑走了。
貓咪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端坐在那里舔舐著自己的爪子,等著邁洛的到來。
在看到邁洛的身影出現之后,它從欄桿上蹦跳了下來,踩著輕盈的步伐走到邁洛的腳邊跟上了他的步伐。
同時開口問道
“你怎么沒殺死它或者被它殺死。”
“它”邁洛搖搖頭“放了一堆狠話之后就跑沒影了。”
說實話邁洛還是接受不了馬歇爾這一口中年大煙嗓,這與它的小貓咪造型實在太不搭了,要知道它脖子上可還系著麗貝卡的可愛小鈴鐺呢。
整體的氣質已經不能簡單地用“反差”這個詞來形容了,應該是違和才對。
“我看到它離開了,可惜。”
馬歇爾左右搖曳著尾巴,小爪子在橋臺的積水上輕點而過。
“你看到了你不攔一下”邁洛瞇起眼睛瞅了這小黑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