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洛只能慶幸,慶幸他對黛西執行了夢引。
在返回的路途上,之所以邁洛能夠識破伊姆納爾模仿的馬歇爾,就是因為停留在他與黛西之間的那一絲夢引的聯系,將黛西的不安與惶恐情緒傳遞給了邁洛。
僅憑這一絲的來自于黛西的恐懼和不安,邁洛就嗅出了問題。
這與最最開始的那次有著某種驚人的巧合那一切的開端,當邁洛還是監城守衛的時候,在那座即將被教會焚毀的兇案小屋門前聽見了黛西的哭泣與祈禱聲從而把她救了下來,但也徹底卷入到這場無止境的災難當中
如果追根溯源的話,也正是那場兇案,讓邁洛記住了黛西心中的恐懼之源,從而才有切入點去實現夢引。
當自己的視野還不夠開闊的時候,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歸咎于巧合了。
這也就是為什么邁洛覺得很慶幸了,因為識破了伊姆納爾一次之后,相同的事情就不會再次發生了,靈視會記住它的味道,這是紅女巫的引導之語。
當然,當務之急不是回憶過去。
不出意外的話,肯定又出意外了。
邁洛從紅女巫的刷新點破爛修道院返回到城南執法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而大清早留下那份筆記之后就提著傘離開了的瑞克,至今也沒有回來。
邁洛知道,身為半活尸的瑞克沒有那么容易死,但也恰恰是因為這一點,才值得擔心,因為這有可能導致更嚴重的后果發生。
到目前為止,縱觀伊姆納爾所做的所有事情,不難發現它與過往邁洛所接觸到的那些古老生物的區別,眷族也罷,舊日支配者也好,甚至是古老神祇中的外神,它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對愚昧低賤的人類的不屑與蔑視,這種蔑視并不只是局限于態度,甚至深入靈魂。在它們眼中,即使邁洛,也僅僅只是茫茫沙塵之中一枚稍微粗大一點的沙礫。
而伊姆納爾不同,它是把邁洛當做與其幾乎同等高度的對手來進行對待的,它的思維方式、它的伎倆與手段,乃至它的靈魂,都更像是一個人類,在漫長歲月中的無數次模仿、欺詐與取代里,它擁有了人格,且一度遺忘了屬于神格的那一部分它的本名。
它是第一個向邁洛提出要來一場屬于舊日支配者之間的對抗的。
而這,也正是它的可怕之處。
邁洛再也沒法像原來那樣,以一個卑微的下位者的身份對上位者進行背刺了,它即將要面對的是一名同時具備了人格與神格的舊日支配者。
“不是,它把瑞克坑走了到底有什么好處”
邁洛坐在停尸間的解剖臺上,單手托著下巴
認真思考著這個非常令人費解的問題。
現在,黛西醒了,黛西又沉睡了,邁洛不能指望她像開天眼一樣把伊姆納爾從城中找出來,尤其是上一次她這么做的時候直接被伊姆納爾反噬且降下了詛咒。
而且在伊姆納爾得知了自己真實名諱之后,它的力量已經遠超從前,如今想要隱藏起來可太簡單了。
那么借邁洛的手把瑞克坑走,重新獲得神格且放了一堆狠話之后卻遲遲不見蹤影,圖啥
它還在等什么
或者說,它在密謀些什么
“還是說它原本想要坑的并不是瑞克,而是我”
邁洛總感覺還是這種可能性大一點。
埃里克以及其他幾名放逐之影的輪廓在陰暗的停尸間墻壁上浮現出來,對著邁洛比劃手語
“驗尸官最后出現的位置是歌劇院,在那里鬧了個不大不小的笑話,再后來就消失了。”
埃里克將目光轉向其他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