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姆納爾花了很長的時間,與這個人進行接觸、了解。
漸漸地它發現,邁洛遠比它想象的更加復雜,他身上背負著詛咒、罪責,同時又掌握著大量不屬于這個文明,甚至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知識。
在它嘗試著讓自己化成邁洛的模樣的時候,伊姆納爾發現自己只能模仿到邁洛的外形,而內在,是一片的空虛。
通常情況下被模仿的生物會陷入沉睡,但當初在教會大橋之上,它只給邁洛造成了片刻的恍惚,于是,祈福廣場上出現了兩個邁洛
不過,邁洛始終都是伊姆納爾這場布局中最難處理的一環,它并不急于解決這個難題,而是決定把他放到最后,在那之前,他還有一些細微的收尾工作需要完成,那就是楠薇城中僅剩下的幾個“拒絕”被模仿的靈魂。
伊妮德肯特。
這是伊姆納爾記憶當中遇到過的最天真的人。
在伊姆納爾找到這個人類的時候,它沒有急于將其拉入沉睡的世界,而是靜靜地觀察了她一段時間。因為它的這項龐大的創作需要修正、校準,它需要知道為什么如此孱弱、平庸的一個靈魂,擁有拒絕被模仿的意志。伊姆納爾需要讓自己的神格力量趨于成熟。
而在伊姆納爾看來,這位名為伊妮德的女子的一切思維、行為,都達不到一名成年人類該有的成熟度。
她是整座楠薇城上千名執法官中唯一一名始終堅信著自己有一天可以把城市中的一切罪惡都清掃干凈的執法官。
是那么的愚蠢、可笑。
但是無論放到怎樣的環境中都顯得無比可笑的這份意志,在她自己的世界觀里,卻是合理且正常的。
簡而言之她并不認為自己有什么不對。
就像她出身于貴族卻悶頭往執法隊伍里鉆的行為一樣,充滿著一份近乎于胡鬧的執著。
在伊妮德費盡心機地搜索刑偵組資料,以及過往席恩留下來的那些卷宗,并且潛入杜勒莊園調查的整個過程里,其實伊姆納爾都在角落里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它化身成為宴會上的一名女性,但是與伊妮德的攀談被全程敷衍。
化身成為一名貴族青年去敲響伊妮德房門,但沒想到挨了一頓痛揍。
它始終沒有明白,如此脆弱的一個生物,為什么沒有被取代。
在楠薇城的執法隊中,有許多比她意志堅韌且成熟的存在,但那些人在面對模仿規則的時候沒有做出任何抵抗與掙扎。
伊姆納爾認為自己已經足夠耐心了,可是臨了了還是沒能找到問題的關鍵所在。
這讓它心里不由得滋生出了一縷名為煩躁的人類情緒。
也就是在意識到自己產生情緒波動的這一瞬間,伊姆納爾覺得
“是時候停下了。”
它醒悟了過來,明白自己不應該在如此關鍵的時期糾結于一些細微的問題,只要這一布局能夠得到完美地執行,那么往后它有的是時間去尋找規則中存在的漏洞,大不了再選擇一座城市來作為實驗對象,一座不行的話就兩座、三座、十座。
于是,在杜勒莊園里。
伊姆納爾決定先解決掉這個小麻煩。
所需要做很簡單,就是讓伊妮德陷入沉睡。
而后,這個世界就會出現另一個伊妮德
但就在它打算把伊妮德拉出這個模仿世界的時候
“呼”
杜勒莊園迎來了一場狂風。
這場狂風把莊園內的所有燭臺都吹滅了,即使是那些緊閉著的門窗也都被巨力推開
而后,在失去光照的情況下,伸手不見五指的宴會上,所有人開始感到腹中絞痛不已,緊接著,無論是紳士還是淑女,所有人都開始嘔吐、腹瀉。
一時間,各種無法描述的可怕氣味充斥著整座宴會大廳。
“酒這些酒有問題”
“有毒酒里面有毒啊口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