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者世界與真實世界里的它,在同步呢喃著
“原來這才是你所說的,舊日支配者級別的對抗么”
“原來我也會成為被欺詐的那一方。”
邁洛平靜地回應道
“不完全準確,愚弄你的不是我,是你的本名,你的神格,分形理論。”
因為模仿者世界里,屬于伊姆納爾的那個分形體,它缺乏了恐懼。
這一看起來無關痛癢的細節,導致了它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意識到危機的存在。
夜魔加上黃金律的神仆,這兩股力量對伊姆納爾的分形體來說是存在著致命威脅的,可是被剝奪了恐懼的伊姆納爾,它的意志已經存在著巨大的缺陷。
而事實上當分形規則運轉起來之后,當那個世界里已經存在著兩個夜魔與兩個神仆的時候。
它甚至已經分不清模仿者與被模仿者之間的區別。
恐懼的缺失,讓分形體的欺詐計劃在最開始就成為了一個笑話。
“你是什么時候意識到這一點的典籍也無法給予你如此深刻的理解可,可你明明只活了二十多個年頭,這不應該”
伊姆納爾的半個頭顱被按在廢墟之中,但它的語氣卻無比平靜。
分形體是它用來維持另一個模仿著世界的核心,當自己的分形體被斬殺的那一刻開始,模仿者世界就已經進入了潰散的進程中,再也無法挽回。
這意味著,它的愚神計劃已經宣告破產。
“典籍確實沒有辦法教會我這些,但除了典籍以外,我還有一名指引人。”
邁洛平靜地回答了伊姆納爾的問題。
他對恐懼感的理解,并非只來源于那本編年史,事實上,紅女巫給予他的危機感知力,就是恐懼被放大之后的一種表現形式,那是扎根在靈魂深處的一種自救能力,其意義遠比任何一種感官要深遠。
從羅本事件,到伊克姆小鎮,到狩獵之夜,一次又一次在深淵的邊界反復試探,這才是邁洛循序漸進的學習過程。
這造就了他如今對恐懼二字的理解。
并將其運用到了舊日支配者伊姆納爾的身上。
就像狹義的虛無一樣,支配者也并非完全切割了人性,只是因為在它所處的空間中還沒有更加可怖的存在降臨罷了,所有的生命體都無法逃脫恐懼,這是與生俱來的,同樣也是無法斬斷的,甚至于,它比生命本身相比,還更加無法被磨滅。
“我為了不引起諸神的注意,選用了最保守的方式,而你則利用了這一點,是這個道理了”
伊姆納爾臉上露出了人性化的凄慘笑容。
它的分形體本可以使用雷霆手段抹除掉夜魔與神仆的,盡管那存在著失敗的概率,但無論如何也不會落得現在的下場。
但它知道,模仿者世界處于舊神的視野之下,大戰如果造成了無法挽回的破壞,諸神就會識破它的伎倆。
而同樣的,邁洛也不希望諸神知道這場博弈。
幻夢境中的深淵老者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一旦有人染指地底下的東西,諸神會不惜一切代價葬下整個人類文明,這整個紀元都將湮滅。
打從一開始,模仿者世界里的伊姆納爾,就是被愚弄的一方。
它催生出了足以威脅到自己的兩股力量,制造出了這兩股力量的模仿者,而后又親手將這兩名模仿者抹殺。
在自己的神格出現重大缺陷的情況下,連分形的規則都出現了紊亂,因為模仿者出現的那一刻,陷入沉睡的居然不是本體,而是受它主觀意識的干擾,讓模仿者自己睡了下去。
廢墟之中,被巨石碾成碎片的那兩具殘尸,其實才是它親手創造出來的模仿者。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為,邁洛將它的恐懼當成了威士忌喝了。
它從始至終,都沒有感覺到從夜魔與神仆身上傳遞過來的危機感。
伊姆納爾血肉模糊的臉艱難的貼著廢墟的碎石轉了過來一些角度,盯著邁洛說道
“說起來你還蠻紳士的,居然耐著性子演完了這整出戲,連那一瞬間的哀傷和憤怒都裝得那么真實”
它其實很驚訝于邁洛的沉穩與鎮定,這場漫長的廝殺中,邁洛與它的對話從始至終都是那么的平淡,甚至讓它產生了邁洛已經斬斷了自己人性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