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都是擺在桌面上的。
被封印的不只是禁區里的遺民,禁區的看守者,這些歐斯納爾蓋國境內的永恒住民,同樣也是被禁錮的一員。
說白了這就是一座青春永駐的牢籠。
除了最初歐斯納爾蓋由入夢者庫蘭斯王的夢建立之初遷徙而來的第一批住民以外,如今已經極少有人會主動選擇駐留在這個國度。
但當年的平克頓酋長沒有多余的選擇。
它本就年邁。
而烏撒的一場大戰剝奪了它為數不多的壽命。
且身后還跟隨著烏泱泱數百年輕的后輩,那些是它拼死從陷落的烏撒城內救出來的孩子,它們還尚未成長起來,還無法經受住殘酷的戰火。
而那時候,真正的貓族戰士幾乎都已經死在靈視者們無休止的圍攻下了。
平克頓拉扯著數百后輩,在西部輾轉多個國度、領地,這一路下來它們中的絕大部分都沒能存活,而瀕死的平克頓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保全這些后輩,于是在時日無多的情況下,為了保全貓族最后的有生力量,它帶著僅剩的百十來名后輩乘上了前往塞勒菲斯的貨船。
在那之后,老平克頓就拖著殘破不堪的衰敗身軀,茍延殘喘至今日,而貓族保留下來的最后一批年輕后輩,則永遠維持著它們逃出烏撒時候的生理模樣。
按照時間線來計算,馬歇爾撕開空間壁壘跳到清醒世界距今已經一年多,清醒世界的一年多,相當于幻夢境的兩百多年。
所以像小貍花和小白那倆,雖然看著像小貓,實際上是老亞瑟和老摩根了。
像這樣的貓貓還有一百多,現在正在圍攻著港口,想盡一切辦法把屬于黃金律法神殿的船只搶占下來,那是它們離開塞勒菲斯的重大契機,也是重返烏撒的第一步。
“也就是說,平克頓的死亡陰霾、小貓們的歲月侵蝕,還有歐斯納爾蓋整座國家的永恒代價,就封印在這些小小的水晶里面”
對塞勒菲斯造成了極端恐慌的那道黯影,也就是邁洛,在解決了馬斯頓之后悄無聲息地降臨到了港口之外海域邊緣的一座古老燈塔上。
這里或許是整座塞勒菲斯城領地范圍內為數不多能夠看到蒼老、衰敗、腐朽等痕跡的地方了。
在那些修筑燈塔的巨石上有明顯的來自于海水和狂風的侵蝕痕跡。
或許是因為它們普遍遠離城區,不需要像街道的縞瑪瑙那樣永遠維持嶄新,也可能是因為,燈塔上的死亡水晶已經承載了足夠的歲月代價,它們不但無法幫燈塔維持嶄新,甚至可能還需要燈塔幫忙“分擔”一些。
邁洛緩慢地靠近那些蜷縮在角落里的所謂“結晶人”。
在他的視野范圍內,可以清晰地看到了一個肢體純黑的“小人”。
之前在城區,邁洛也遠遠的看到過燈塔上的這些黑影,他本以為“黑”只是黃昏黯淡的光線所致,但是現在天色已經開始被流光所取代,可那燈塔平臺上的結晶人依舊是通體漆黑的模樣,它四肢枯瘦、脊柱佝僂、扭曲。
那是一種絲毫不反光的“黑”,它們似乎拒絕了一切的光照,不愿意落入任何人的視野范圍內。
但那不足一米的瘦肉身軀后背卻附著著密密麻麻猶如冰錐一般鑿刻在上面的晦暗水晶。
盡管因為已經汲取了足夠多的時間代價,死亡水晶原本的潔凈如今被散發著的詭異暗光所取代,變的污濁不堪,可是表面依舊帶有著晶體獨有的光澤感。
所以視覺效果上,結晶人與其背負著的水晶看起來就是一個相當違和的結合體。
下面,是沒有一絲反光、僅剩一個漆黑輪廓的結晶人,上方則是那爭相搶奪你視線的死亡水晶
“水晶內裝載的是時間的代價,那么按理說,黯影已經是可以脫離時間秩序的序列,所謂的咒死應該不能對我造成什么太大的影”
邁洛自言自語地靠近那結晶人。
而躲藏在角落里的結晶人并未做出任何反應,似乎也沒有意識到邁洛的靠近。
甚至邁洛都不知道眼前這個黑色輪廓到底還算不算是一個活物。
可他嘴里的叨叨逼還沒有說完,忽然就感覺眼前一黑
“oah”
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還當人那會兒在馬桶上蹲了半個小時之后突然站直起來的感覺。
整個視野從邊緣位置迅速蔓延出來的黑暗,幾乎要瞬間把他吞噬一空。
邁洛踉蹌著連退了好幾步。
隨后驚訝地發現,自己那半虛幻狀態的黯影體的左手手掌居然潰散了
看著自己的“斷手”,邁洛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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