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戰艦兩側架著的還是那種銅壺造型的古老火炮,每發射一發都需要把整臺大炮拉回船艙去重新填裝彈藥再伸出來開火,大概就類似于放大版的燧發火槍,而且每一次開火都有較大概率給船艙內的戰士送上一個血肉橫飛的大驚喜。
“好了,接下來就靠她自己的了,我所能做的就這么多。”
莎娜把沾滿著鮮血與碎肉的雙手浸泡到木盆中清洗干凈,再把自己那垂到臉上的被汗水浸濕的灰白發絮重新束起。
此時芙蕾雅已經被繃帶結結實實地捆成一個人形粽子,只有口鼻處留下了透氣的口子。
嗯其實還有一個地方也沒完全纏緊,但是不太好形容。
邁洛已經盡量不往那方面去想了,奈何莎娜阿姨太過彪悍。
她指了指芙蕾雅胸口位置對邁洛說道:
“我看你小子身上傷的也不輕,斷了好幾根肋骨吧?吶,給你留了口子了,要是不介意喝兩口帶血的現在就可以動手啦,沒必要白白遭罪。”
這老女人好像什么都知道,而且什么都見怪不怪。
喝兩口帶血的
虧你想得出來。
邁洛心里暗暗嘆道:這西部果然是要比東部來得狂野一些啊。
“您可真是貼心。”
不管怎么樣,窮途末路的時候能遇上這么一位阿姨終究已經是上天眷顧了,不然邁洛就真的只能看著芙蕾雅被那些奇怪的油脂一點一點侵蝕致死。
“她還是個心善的孩子。”莎娜阿姨說著又突然發病,用那沾血的小刀抵住邁洛的胸口,神情認真地說道:“我是說真正的孩子,以希人族漫長的壽命來看她就相當于是人類的三歲孩童,我不管你是用的什么手段,哄騙的也好真心的也罷,既然已經獲得了她的信任,就不要辜負它,聽懂了嗎小子?”
邁洛倒沒有因為被小刀抵著而生氣。
這小刀片還威脅不到他。
反倒是莎娜這一系列神神叨叨的抽風態度讓邁洛頗感好奇,他微微瞇起眼睛,問了一句:
“您看起來對希人族的事情非常非常了解啊。”
莎娜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有一瞬間是渙散的,甚至有一絲慌張,她一言不發,甩下邁洛去往了船艙外。
邁洛在芙蕾雅的床榻旁邊小心地坐下。
隨后抬手在她面前點了一團溫柔的火。
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船只緩緩駛入那座同時被兩座王國的王室掌控著的港口,準確來說應該算是一片海灣,來自陸地的河水在這里與海水匯合,硬生生在陸上擠出一片跨度非常大的海灣,這里海水的流速并不算快。
左右兩側是數十米高的嶙峋崖壁,崖壁甚至呈現為一種要將海灣包裹起來的趨勢,兩側都是反向朝著水面上凸出傾斜的,而并非只是垂直于水面,在一些隱秘的角度可以看到崖壁上橫著鑿釘有一些巨大的石板,每十來米才有一塊,目測每一塊都比海灣上的戰艦要大得多,很難想象是什么生物才能完成的這樣的工事
而兩側數十米高的崖壁上方,才分別是屬于海蘭里斯與洛斯克的城池高墻,只不過飄蕩在海灣水面上的船只能窺得高墻的一角。
這里沒有一丁點兒商貿港口的氛圍,反而充斥著古老軍防工事的味道,肅穆、嚴苛、拒人千里,與那兩側的高墻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