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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存在恐懼中的部分追憶轉瞬即逝。
裂地者的整個人生始終都被悲劇貫穿著,曾經那位舊日的輝煌與她無關,因為她是下賤的混種,而在一切歸于塵土之后,又只剩下她一個人堅守著祖輩的遺產。
透過她的情緒,邁洛再次窺見了那場發生在遠古的戰爭一角,但有價值的訊息極少,甚至不如猥瑣的格拉基看到的東西多。
而無論貝緹娜的命運多么悲慘,都不影響邁洛下死手。
他可沒有與混種共情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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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人族打發貝緹娜來阻截邁洛的目的其實很簡單。
她是卡爾克松萬千走獸混種的信仰載體,死了之后,卡爾克松的信仰秩序崩塌,就任憑蛇人去掠奪了,而作為殺死被信仰者的邁洛卻沒有這個資格,他會承受這一混種群體的憎恨。
這似乎是某種注定的規律,就像當初伊姆納爾臨落入深淵之前對邁洛的詛咒一樣,只不過伊姆納爾很直白地喊了出來,就變得有些掉價了。
在清醒世界那會兒,教會人口中所謂的罪痕,也就是這么來的。
褻瀆、甚至殺死某些承載著信仰的上位者之后,必然要遭受來自信仰者的憎恨以及報復。
這一點邁洛是深有體會的。
格拉索死后他其實也沒按捺住那種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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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邁洛還在把弄著那些恐懼物質發呆,視野內的上方緩慢沉下來芙蕾雅倒掛的臉。
她是站在邁洛身后把腦袋探下來的。
雙方的身高差距確實允許她做這種動作。
“我想起高興的事情。”邁洛不假思索回道。
“你看起來可沒有很高興的樣子。”芙蕾雅狐疑地瞇起眼睛。
“可能在羅斯王朝收了太多人性了吧。”邁洛也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矯情是哪門子情況。
“要來一塊香甜可口的干糧治療一下嗎?”芙蕾雅挑了挑眉毛。
“嗯……你這樣搞得我跟阿祖一樣了。”邁洛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現在不餓。
準確來說并不是不餓,是就算餓了也沒工夫吃東西,因為掠奪卡爾克松子民信仰的最后一個步驟還沒有完成,對于蛇人而言。
就在芙蕾雅好奇地追問著“阿祖”是什么的時候,主導這場堵截之戰的幕后人,哦不,幕后蛇終于到場了。
…
只要把邁洛這個殺死裂地者的罪人處決了,卡爾克松城邦子民的信仰就歸他所有。
這就是蛇人的精妙小算盤。
當然,這最后一步的只怕是難度有點高。
……
“古龍血脈的希人啊,真讓我見到活著的啦,不錯不錯,看起來很嫩啊。”
毒蛇人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那片被燒焦的混種森林廢墟上,他的蛇眼中并沒有邁洛,而是從始至終咬死在芙蕾雅的身上,口中蛇信吞吐的速度也莫名變快了幾分。
“哎不是…看你媽呢。”
邁洛把芙蕾雅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那毒蛇人的眼神實在太臟了。
連邁洛都覺得惡心的,可想而知是什么樣的眼神。
那家伙差不多等同于是把腦子里的所有污穢幻想全部明晃晃擺到臉上來了。
反倒是芙蕾雅自己沒有什么感覺。
站在邁洛身后的她還湊近了一些,小聲地在邁洛耳邊提醒道:“你個子太小沒辦法把我完全擋住的……”
“閉嘴。”
“好嘞。”
“去找摩根,躲遠點。”
“馬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