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匕首沒有能切下拜恩的頭顱,而是被另一件武器格擋了下來。
火光散去后人們才得以看清,是那舍棄了一身殘破甲胄的炎魔騎士。
…
在遙遠時代,他所屬的種族是圣輝黃金樹建立秩序的墊腳石,是被定義為罪惡,窮盡一切手段驅逐的對象。而在幽邃入侵的今天,第一個站出來以武力維護圣輝的,反而是昔日本裁決、驅逐的惡魔。
多么諷刺的一幕。
長劍與黑刀對撞激起的空間紊亂讓近在咫尺的拜恩的靈魂都隨之蕩漾,幾乎碎裂。
她的軀體已經殘破不堪,但總歸是沒有被挖走雙眼斬下頭顱,保住了一條命。
于是,所有幽邃造物瞬間變得狂躁了起來。
其余已經歸順幽邃的舊日,甚至盧奎等黃金一眾也不再掩飾對那炎魔騎士的敵意。
那些不顧死活站起身來的底層民眾已經說明了問題。
他們必須遏止這種勢頭。
否則信仰之力的掠奪就會出大問題……
…
被救下的拜恩癡癡愣愣地看著在自己面前交鋒的長劍與黑刀匕首。
她一開始其實并不明白在這種時刻進行的掙扎還有什么意義,但當她意識到成千上萬的黃金之民選擇與自己一同赴死的時候,終于幡然醒悟。
鋒刃的含義到底是什么
是強大無匹的戰力,還是眾望所歸的榮譽
都不是。
當然也不是甲胄、白發和圖騰所能定義的。
只有黃金之民認可的,才是鋒刃。
…
拜恩那早已麻木、充斥著絕望的眼眶終于漫出淚水。炎魔騎士與黑刀廝殺掀起的猛烈余波如山崩海嘯般席卷而來,她拖著殘破的身軀開始閃躲逃竄,在無數廢墟上跌跌撞撞地尋找她的長劍。
即便動作狼狽不堪,即便永遠失去了鋒刃的優雅,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把自己的戰意撿回來了,或者說,她第一次真正擁抱了獨屬于自己的戰斗意志。
…
咒術師悄無聲息加入了戰局。
它那原本被科林撕毀一半的身軀這時候已經重新長了回來。
空氣中能看到他的虛影,五指之間流轉的符文開始劇烈涌動,隨后可怕的咒術力量如瀑布一般憑空傾瀉而下。
可下一秒它的咽喉位置忽然感覺到一絲刺骨的冰涼。
低頭一看,是一柄刃部缺了個小口的冰霜大鐮刀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寒意席卷全身。
咒術師只能倉皇躲避,將注意力轉移到那該死的偷襲者身上。
但即便它反應足夠迅速,但還是被那鐮刀從脖子上生生撕扯下一塊血肉。
6=9+
…
“該死的東西!”
咒術師一不做二不休,重施故技。
直接將自己損失的那塊血肉崩碎成渣,裹住了手持長柄鐮刀的那陌生人。
下一秒,刺鼻的血腥味便引動了那頭舊日野獸。
于是遠處的野獸突然閃身,隨后獸爪憑空出現并與獵人的鐮刀對撞一起!
噹——
它的利爪與裹挾的雷霆都沒有傷到獵人,但僅憑這股沖擊力就將獵人逼退到數百米外的半空。
血腥味還在持續不斷的刺激野獸的意志,它開始狂化,踩踏著虛空朝那獵人狂奔而去。
…
然而下一瞬,獵人的身前突然泛起詭異的風暴。
然后另一頭“野獸”也出現了,它身上覆蓋著灰白色的毛發,形似野兔、又像哈基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