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在鎮子上多停留了三天,方塔納一直雇傭的馴獸師家里出了點事,匯合時間晚了點。
接下來的旅途將深入山中,比第一天走過的更為兇險,山高林密,不時有魔獸出沒,需要加強保衛工作。
這幾天腓特烈一直呆在房間里,所謂的神跡在鎮子上穿得沸沸揚揚,內容更是不斷迭代。
來這里采購雕刻的商人很多,他們又將這消息一路傳播。
腓特烈對此無能為力,他想解釋,人家馬上“對對對”,一臉“我們知道您要低調”的樣子。
特別是那位修女——現在腓特烈知道她名叫蕾妮——看到腓特烈時兩眼放光,主動來照顧起居生活。
腓特烈看她那樣子,心想要是自己命令她去把魯道夫給當街捅死,她不會皺一下眉頭。
車隊再次啟程,十多條黑色的獵犬在四周組成了一道警戒線,此起彼伏的犬吠給商人們增添了不少安全感。
腓特烈認得這位叫洛威拿的馴獸師,他曾經到韋森堡大學馴獸師學院進修過幾年,后來回家當官。
洛威拿是累根斯大公的三子,累根斯聯盟有支馴獸師部隊,由他指揮。
只是商路之戰的結局過于戲劇性,那些魔獸瀉得比人厲害,他們沒發揮半點作用就被俘虜了。
當時洛威拿被關進了戰俘營,有同學認出他,在一眾學生與教授的努力幫助下最終沒有去修鐵路。
整個上午,洛威拿不敢看腓特烈一眼,生怕被認出來。
車隊里的其他人對腓特烈也是畢恭畢敬,說話不敢大聲。
腓特烈覺得有些無趣,中午休息時把洛威拿叫了過來。
他坐在客車的車位,洛威拿像是被審判一樣,耷拉著腦袋站在那里。
“聽說你家出事了?”腓特烈問起了家常。
洛威拿三十多歲,妻子是原累根斯聯盟伯爵貴族家的次女,兩個情人是一個小貴族的女兒,戰后都跑山里來了。
他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我想讓兒子去韋森堡大學學動物人工配種,但是他的母親很擔心,身份上的原因。”
獵犬可是個龐大的市場,不只是達官貴人們狩獵需要,普通人也要用來看家護院,拿來當寵物的也不是少數。
優秀的獵犬和好馬一樣講究血統,種犬可不像腓特烈這樣精力充沛,如果能使用人工配種進行大量培育,收益可不小。
但洛威拿怎么說也是累根斯大公的親兒子,雖然沒有大公爵位繼承權,正常情況下只能在軍隊里混資歷最后當個小貴族,但現在亡國了,反倒會成為某些野心人士的利用對象。
所以他的妻子有些擔心兒子去了韋森堡城會被猜忌,說不定哪天就沒了。
腓特烈對此沒感到意外,歷史上這樣的情況多了。
前年弗蘭肯公國和累根斯聯盟被打敗后,兩國的貴族基本上都是按傳統沒有咔嚓掉。
只是腓特烈沒有接受他們的效忠,沒收了全部不動產,允許他們用錢租一些土地耕種或者投資工商業。
這些人雖然依舊衣食無憂,但是沒了以往政治上的權力,有些人心中頗為不滿。
但是不滿又如何,韋森公國內部禁止有私人軍隊,這些人也沒有外部力量支持,只能酒后發牢騷。
針對洛威拿的擔心,腓特烈對他說:“不用擔心,現在你大哥和二姐他們一家過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