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村莊寂靜中不時響起一聲老鼠的慘叫,村民們養的猞猁只抓不吃,將老鼠的尸體帶到村廣場的一角擺好,第二天就能吃到更美味的食物。
腓特烈借宿在一家農戶家中,來往客商的住宿費是這家人除了種土豆之外的最大收入。
午夜時分,床邊的木床輕輕響了兩聲,腓特烈睜開眼睛,隨即打開窗戶跳了出去。
一個人影在前方飛奔,像只黑色的貓頭鷹,無聲無息地翻過村子的圍墻,隱入附近的山林中。
腓特烈跟了上去,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前停下,跑步一般走進去。
當他停下腳步時,那個黑影單膝跪在地上,低著頭。
“安娜女皇之刃,梟,向韋森大公問安。”
自稱為“梟”的人說話聲有些沙啞,聽起來是個中年男人,身形中等,有些瘦,全身上下包裹在黑色斗篷與面具中,面具雙眼處還有深色的鏡片,讓人看不到眼睛。
腓特烈了解過奧斯馬加帝國某些部門的情況,此人應該來自于傳聞中只效忠于皇帝的“皇帝之刃”特務組織,世人只知道有這么一個組織,稍微具體一點的情況一無所知。
“有事嗎?”腓特烈的嘴角微微一勾,原本想問是不是想自己了,但隨即又放棄了。
雖然此人用男人的聲線說話,但他可以通過身材比例等肯定,這位“梟”就是當年自己每次去見斐迪南時給自己搜身的侍女。
現在人家隱藏身份了,那就看破不說破吧,免得平白無故害她挨扣年終獎什么的。
而且,腓特烈由此想到了很多事,安娜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梟說道:“我奉女皇陛下之命暗中除去威尼斯城派出與大人密會的密使。”
腓特烈心想果然如此,平靜地說:“轉告安娜,我不知道有這回事,也沒見過有什么密使。”
“我心善,希望不要連累無辜的人。”
梟只是回答道:“是。”
腓特烈點了點頭,說道:“沒別的事我就回去了。”
梟說沒有事了,腓特烈轉身離開,她也消失在山林中。
一夜無事,第二天天亮后兩支車隊道別,各奔前程。
腓特烈坐在客車車廂里,聚精會神地思考一些問題,蕾妮修女在一旁背經書。
腓特烈記得,當初安娜來韋森公國的時候,身邊的人幾乎沒有可靠的,不是臥底就是眼線。
現在看來事實恐怕不是當時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那些人恐怕早已暴露,安娜故意拿來擺給腓特烈看。
腓特烈判斷,安娜的處境艱難,但沒有表現出來的那么嚴重,在自己面前這么做的目的是示弱。
畢竟奧斯馬加帝國的體量不是韋森公國可以比的,安娜要打消戒心尋求合作,只能放低姿態。
腓特烈心想,要是昨天晚上把梟的身份點出來是不是更好,給安娜提個醒,以后不要搞那些小動作。
車隊平安無事地走了幾天,眼看著旅途即將結束,很多人都興奮起來。
路上腓特烈又施展了一次“神跡”,治好了一位耳朵失聰的地主家傻孩子。
這一次腓特烈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這孩子有個壞毛病,喜歡亂掏耳朵,結果導致耵聹栓塞,聽不到聲音。
那家領主又是個沒文化的,連檢查一下兒子的耳朵都不檢查,只會在教堂里祈禱。
腓特烈客串一下掏耳師傅,換了一頓烤全驢。
但是方塔納和洛威拿他們不知道啊,一個個又一次拜服在腓特烈面前。
這天車隊來到了方塔納的老家,腓特烈婉拒了他們兄弟住城堡的邀請,宴會后在鎮子的旅館上過夜。
這里一邊是山谷,前方是一片狹長的湖,使得風很大,城堡就在風口中,旗桿上的旗幟被吹得快與地面平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