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寒風比往年更猛烈,裹挾著細碎的雪粒,抽打在佛倫斯堡外萊茵聯盟龐大卻蕭瑟的軍營上。
圍城久攻不下,城堡外圍碉堡守軍全軍覆沒又被占據,魯道夫一怒之下連續攻城,戰斗從上午持續到第二天中午。
佛倫斯堡守軍傷亡慘重,尤爾曼德在貝歇爾和普法爾茨聯手攻擊下受傷。
普雷本偷襲魯道夫,雖然被赫格爾擋下,但被嚇壞的魯道夫下令撤退,功虧一簣,浪費大量后勤物資,特別是魔晶和子彈、炮彈,藥物的損耗也不少。
國王大帳內氣氛比帳外更加冰冷。
魯道夫裹著厚實的熊皮斗篷,卻仍感到刺骨的寒意,這寒意更多來自心底。
他看著皮斯托伯爵呈上的一份物資清單,煩躁地說:“皮斯托,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
“糧食只夠支撐十幾天,魔晶更是所剩無幾,你讓我的軍隊怎么打下佛倫斯堡?!”
皮斯托臉色灰敗,額頭冒汗,低頭說道:“陛下息怒!臣……臣已竭盡全力!”
“通往紅水車村的道路屢遭襲擾,運送車隊的損失太大……附近村鎮……也已被搜刮殆盡……”
遭襲擾是假,實際上卻是另外一回事。
皮斯托想起了賴特爵士,他出兵時攻占東南面那個大村子,前幾天被大營強行征收大半大麥、香腸、奶酪、啤酒等等物資,送東西來時那張敢怒不敢言的臉在這些中小貴族很有代表性。
說是“大半”,實際上少得可憐,沒人愿意把吃下去的吐出來,藏匿物資可是拿手活。
皮斯托不敢說出來,自己的支持力量就是這些中小貴族,得罪他們后自己的政治前途就完了。
他也心存僥幸,前兩天鸛港的韋森軍緊急送來一批補給,士兵們在不攻城的日子里能不能吃飽還是問題,士氣低迷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舒云史迪加伯爵掀開厚重的帳簾,帶著一身寒氣大步闖入,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嚴峻。
他顧不上行禮,聲音低沉而急促:“陛下,緊急軍情!”
魯道夫心頭一緊,故作鎮靜道:“講!”
舒云史迪加急聲說道:“指揮部傳來確切消息:皮亞斯特國王卡西米爾親率其麾下最精銳的五萬翼騎兵已出發,目標是佛倫斯堡!意圖消滅我們,重復易北河之戰舊事!”
“五萬翼騎兵?!”皮斯托倒吸一口涼氣,失聲驚呼。
魯道夫也是瞳孔猛縮,但隨即強行鎮定下來,手指在地圖上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沉聲道:“皮亞斯特……離此近四百公里。”
“翼騎兵雖快,但如此龐大的軍團行軍,肯定有輜重糧草車拖累,現在開始下雪,沒有一個月,他們絕到不了這里。”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語速飛快地分析,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我們還有時間,半個月!舒云史迪加,我命你立即整軍,集中所有剩余物資!”
“半個月后,對佛倫斯堡發起最后全面總攻!不惜一切代價,必須拿下!”
“只要拿下城堡,我們就能依托堅固城防,卡西米爾的騎兵再強,也難撼動堅城!”
“如果……”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些,“若半個月后仍未攻克,全軍立即有序撤退,依托紅水車村要塞和拜恩軍進行防御,韋森軍和美因茨軍兩面包圍!”
舒云史迪加和皮斯托等人覺得魯道夫的計劃聽起來可行,雖然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賭徒心態,但戰場上的事情很難說,現在優勢在我,萬一賭贏了呢。
然而,他們嚴重低估了卡西米爾一洗前恥的決心翼騎兵的機動能力,以及沒人知道的對手不止皮亞斯特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