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面容冷淡,一言不發,足夠讓沈逸心里忐忑了。
沈逸下意識想,不該從花錦先下手的,可他還沒來得及向沈昭賠罪,沈昭就抱著人走了。
侍衛幫著掀開簾子,花錦被沈昭放在榻上那一刻,飛出去的魂才被拽了回來,她茫然地眨眨眼,聽沈昭再次問她:“傷哪了”
花錦:“沒,沒傷。”
沈昭蹙眉,他方才沒看清二人比試,出個神的功夫,聽見清熙郡主喊叫,抬頭瞥一眼,連忙上去救人,瞧她傻乎乎的,還以為她哪兒蹭破了皮。
沈昭:“這就是你的騎射本事了就這樣,也敢與人比試”
花錦小聲嘀咕:“我又不想比試。”
他這話說的,就好像輪得到她選一樣,誰也沒問她要不要比試,沈逸一句給大家飽飽眼福,眾人都拿她是笑話看了。
誰在乎她愿不愿意。
花錦木著臉,心想這幫天家人,還真是如出一轍的壞。
沈昭:“不想比試,為何要應下”
花錦抬眸:“殿下惹下的桃花債,煩請下回不要讓我償還了。”
沈昭是真沒想到她會應下比試,所以一開始就沒干涉,見她應下,以為她是玩心上來了想比,結果她是顧慮太多,這才硬著頭皮上陣。
沈昭:“是我疏忽了。真的沒傷著”
花錦聽著沈昭的聲音,總覺得他說話的聲音很輕,所以反駁道:“沒傷著。你別這樣說話,我贏了的。”反正清熙郡主說的是射穿方孔就算贏。
沈昭看著花錦,她還穿著騎裝,烏黑的長發被束成了馬尾,素凈利落,不施粉黛,卻依舊顯得明艷動人。說起自己贏了,眼里都亮晶晶的。
這樣的她,也會落寞的說,不要阿娘了。
他靜下來不說話,只是瞧著花錦,沈昭又想起她逃跑的那日,沒忍住問:“為何想要逃出京城”
花錦看著沈昭,勾唇反問:“我又有什么理由不離開京城呢說起來,殿下那日若是不攔我,如今也不會出于下策娶我了。”
她很聰慧,猜到他娶她只是出于下策,糊弄皇后的下策,他也一定很后悔,那一日放她跑了就好了,但錯的棋也不能悔改。
可沈昭想起前幾日坐在寒風中的花錦,忽然說:“也不是下策。”
花錦沒聽清,疑惑的“嗯”了一聲,沈昭卻不想再說了,他在離開前,叮囑她:“不愿做的事,推脫掉就好。”
花錦很厭惡所有人理直氣壯的話,像是在嘲諷她。
難道是她不想推脫嗎他眼里輕描淡寫的一句推脫掉就好,卻要她冒著風險壯著膽子去開口,還一定會被人一口否決,全部都是無謂的掙扎。
見花錦顯露出不耐煩,沈昭先氣笑了:“先別急著說你我不是一路人這種話。”
被戳穿了心思,花錦沒再吭聲。
沈昭:“有時不一定要時時刻刻藏鋒。像沈逸,他這樣的蠢貨,只敢欺軟怕硬。他不敢惹太子,卻敢惹太子幕僚,因為他知道太子多疑,幕僚唯恐太子疑心,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死一直都隱瞞著。”
沈昭:“他不敢惹我,卻覺得你是個好欺負的,因為他認為你我之間并無感情,你怎么樣我都不會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