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吸了口氣,這才穩住了發抖的手。
花錦:“你爹,有沒有還未穿過的衣裳”
小女娃不敢吱聲,花錦回頭看她,小女娃忙哆嗦著說:“有,有。”
花錦不知這一刀有沒有殺死男子,她抹去臉上血跡,換了衣裳,偏頭又問:“會不會生火”
小女娃戰栗著,沒敢動,見花錦又寒眸瞥過來,小女娃才起身,打開了茅屋里一處上了鎖的柜子,柜門一開,一股腐臭味傳來。
花錦未來得及掩鼻,一陣反胃,壯著膽子瞥了眼,只見殘肢白骨胡亂堆放著,血已經凝住了,大抵都是被騙來的人,身上的肉早就被煮了。
花錦沒忍住斥道:“你們這些畜生。”
小女娃聽了也不為所動,她面不改色地取出火折子,遞給了花錦,花錦強忍著惡心,剛想點燃帷帳,她倏然察覺小女娃不對勁,在小女娃揮刀砍來那一刻,忙避向一側,但手心還是被劃破了。
花錦忙伸腳踹人,小女娃被她踹飛了一截路,頭磕在了桌上,這下真昏了過去。
花錦擦去額頭的汗,她雖然猜測沈昭不會有太大的反應,但他若真的追出來了,也一定是火冒三丈的。
所以她才冒險,只為了走另一條路,以及裝一出假象。
多虧了清熙與她講的故事,雖然不是蔚云州,但別處也有這樣的吃人勾當,這種腌臜事,人不會多,她才敢賭一把。
她簡單的將手包扎起來,立即爬起來將這座茅屋點著,見火有了燃起來的架勢,花錦將換下來的衣裳扔在門口,順手一丟,沈昭那夜給她的匕首也被扔在了地上。
花錦被砍到的手掌疼地鉆心,她不斷地擦去冷汗,上馬繼續趕路。
或許上一世,還未經歷這么多的她會問自己,弄得這么狼狽,就為了離開,值嗎但如今,她只要想想離開京城,就能付出一切了。
也就前后一炷香的功夫,沈昭的侍從找到了失火的地方。
滅火的功夫,有人撿回來一件被燒了一半的衣裳,衣衫上有著血跡,還有匕首,沈昭收回匕首,擦凈上面的血跡,他臉色慘白,侍從不敢說出猜測。
誰敢問王妃是不是出事了,那就是真不要命了,但暗衛說茅屋里死了人,侍從的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
沈昭卻沒惱怒,他重新上馬,像是要走,侍從忙問:“殿下去哪”
沈昭動作一頓,其實想過。
她這樣做,就是想告訴他,她是真的想離開京城,離開他,不管他信不信,就都當她死了,死在了這場火中。
沈昭自少時,就主動放棄過很多東西,比如東宮的位子,一個康健的身體,他都曾經放棄過。
他那時不是不恨,是無能為力。每到雨夜,皇后就會喝的爛醉如泥,盡管安公公與他說別多想,但沈昭看著母親眼中的憤恨,就知道世間萬般珍寶,他最不該渴望的就是愛。
曾有人與他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棄皇權斂鋒芒,可以有東山再起的一日,他會一步步擊垮皇后,讓她在悔恨中度過余生。
一切都可以等,都可以慢慢來,都可以厚積薄發。
可若是放花錦走了,她就真的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