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日子的癮,他不介意當靶子被人記恨,祝綣討厭韓氏族人,更討厭韓燁鴻。
韓燁鴻歲數大了些,比祝綣他爹還能絮叨,幼時祝綣能得到做沈昭伴讀的機會,全看在祝家的名望上。祝綣笨拙,但好在愿意下功夫,在選伴讀的考試中拔得頭籌。
那時祝綣還有些胖,又白又圓,他去和沈昭說此事的時候,韓燁鴻恰好也在。
韓燁鴻明目張膽的鄙夷不屑,把祝綣從頭到腳數落了一遍,囂張的讓祝綣記憶猶新。后來在朝中少不得與韓氏族人來往,祝綣驚奇的發現,他們都是如出一轍的傲慢,眼睛都長頂上。
自從逮住韓燁鴻的把柄,祝綣就與他爹說明了意圖,讓他爹盯著韓燁鴻的動向。
沈昭卻說不用,陛下已經容不下皇后的母家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祝綣聽進去了,但機緣巧合下還是得知了一些消息,說韓小將軍打算在大婚前離京,就在前幾日,韓小將軍還見過花錦一面。
祝綣沒敢說他二人交流了什么,支支吾吾半天,丟下一句你問老天爺去吧,慌慌張張跑了。
韓嘉鴻與她,還能交流什么呢
沈昭思及此處,忽然與花錦說:“韓小將軍要離京了。”
添云為花錦梳頭發的手一頓,不過下一刻,就很自然地捻起花錦的頭發,像是頭發打了結。
沈昭看著花錦烏黑柔順的發絲,一個讓他煩悶的念頭生了出來,沈昭合上名錄,有一瞬在想,不若就裝什么都不知道,放她走好了。
不過下一瞬,又狠戾的想,她連一年都不愿意等。
既然她對他,原本就沒有所謂信任,他又何必再妄想循序漸進捂熱她。
花錦不知道沈昭想了什么,她察覺到灼熱的視線,下意識回首,沈昭目光溫柔,還與她說:“如今朝中許多糾葛,我不便見韓小將軍,你若得空,替我送他一程。”
花錦:“許多糾葛”
沈昭輕描淡寫的說:“高公公受賄一案,與韓小將軍也有些牽扯。”
花錦:“與他能有什么牽扯”
韓嘉鴻在為人處世上一向笨拙,若他能像他兄長一樣靈活變通,早就掛個威風的將軍名號坐享其成了。
這話說完,花錦看著沈昭臉上淡淡的笑意,她才懊惱的察覺自己不該問這句。
他話里有一萬個陷阱挖好了等她跳。
沈昭瞥了眼添云,添云放下手上的東西,又將火燭放的近些才退下。
花錦借著火燭微弱的光看,才發現沈昭臉色蒼白,偏著頭要咳嗽,此情此景實在眼熟,她不耐煩的說:“我累了。”
沈昭今夜真不是裝的,不過聽她這么一說,輕聲笑了笑:“我也累了。”
花錦知道趕不走人,不想浪費口舌,再激惱沈昭,她上了榻,聽著耳邊的咳嗽聲,故作輕松的問:“你真殺了柳氏”
沈昭:“不殺她,如何鎮住在東院為他人賣命的女娘”
他精力有限,不可能挨著揪出來殺無赦,殺一個,還是平日瞧著最寵愛的一個,是再好不過的辦法。
沈昭心想,只要花錦問他,哪怕對他透露一絲因為恐懼才想逃離的念頭,他都不會做最壞的打算,但花錦點點頭,眼中澄澈:“殿下好手段。”
沈昭沉下了臉,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片刻才說:“柳氏明知故犯,咎由自取。”
花錦沒反駁,只是很輕的喃喃,重復沈昭的話:“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