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動怒追查,她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是不自在的。
韓嘉鴻搖搖頭:“如今,陛下已經在扶持燕王殿下了。你若不明不白的失蹤了,對燕王殿下爭權沒有任何益處。他一定會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不讓陛下起疑。”
陛下最恨優柔寡斷,讓自己的正妻活生生跑了、丟了,都會讓他重新審視沈昭的能力。
沈昭若想要東宮的位子,就一定會將此事摁下。
韓嘉鴻篤定的說:“只要在殿下心中,權柄勝過一切,你離了京,就再也不是花三娘、燕王妃了。只要在殿下心中,沒有什么比皇位重要,他就絕不會來糾纏我的過錯。”
花錦離京,沈昭一定會想一個讓她死的合理的借口,她“死”了,陛下那邊也信了,沈昭就絕不會再多此一舉,問責韓嘉鴻,引起陛下疑心。
花錦心中一動。
她聽完韓嘉鴻的話,在茶館坐了一陣子,待茶放涼了,才茫然地起身。
上一次失敗的落差太大了,讓她心中不敢多有期待。
彎月如鉤,靜靜地懸在夜幕中,萬籟俱寂,花錦慢吞吞走著,她盤算著,若她想憑借自己的辦法離京,要比從前難許多。
自從死囚逃離一案事發,一直到今日,京中都嚴加看管出入的通道,連商人常走的小道都被堵了個遍,沈昭如今接手了太子的許多職責,監察城門的官兵也換成了他的人手。
她只能像從前將死囚塞進桃娘子離京隊伍中那樣,將自己塞進另一個不需要檢查的隊伍里。
她可以等,但沈昭攬權的步子不會慢。她不敢想,若沈昭一年后并不打算放她走,她該如何茍延殘喘活下去。
沈昭蟄伏這么多年,若真的做了太子,權勢勝過從前,她使勁渾身解數,都逃不出去了。
她當然可以麻痹自己,強迫自己愛上沈昭,早些將自己扔進染缸,讓自己少受些傷害,她知道柳氏當年風采,也知道若婉轉留住沈昭愛意,日子會舒坦許多。
可是若他膩了呢若她攔了路,他會不會毫不猶豫殺了她,再嘲笑她一句全都是咎由自取。
就算命好活了下來,若他真的坐上皇位,她難道要像皇后那樣,可悲又可笑的將他推給別人嗎
花錦想了許多,添云在她身邊,忽然說:“奴婢打聽過,也瞧過幾眼。殿下病重時,趙太醫都會用一味藥,殿下用了那藥,就會好的格外快。若是用了別的藥,便要拖一段時日。”
花錦回頭看添云,從前她在家中被花瑟欺負,爹娘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她被污蔑,兄長眼瞎,老是輕信花瑟。
添云哭是常事,有時花錦自己都顧不上傷心,因為添云會先委屈巴巴落淚,她哄著添云,倒覺得自己不難過了。
這小丫頭打小跟著她,不知何時竄了個子,從前沒心沒肺,哪會注意到這么細小的事。
花錦勾唇,鼻尖一酸:“還是你機靈。”
添云笑笑:“但愿這次順利一些,不要再出什么亂子了。”
沈昭沒有與陛下稱病,他將事都交給了祝綣辦,祝綣受寵若驚,但也猜到了一二。
祝綣:“我總覺得,你還是要與燕王妃推心置腹,坦誠相待的談一談,畢竟你我都不知韓小將軍與王妃說了什么,你這般猜忌,太不仗義。”
祝綣知道沈昭軸,在外雷厲風行的燕王殿下,實則就是個不善言辭的普通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