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轉移話題說起其他,稍后一宮婢過來回話,說周天子在永福宮的。
玉陽便多坐了會兒。
永福宮的鄭惠妃同周瑾行說起年例,內務局已經備好了,需得他親自過目。
周瑾行道“你自行定下便是。”
后宮的瑣碎他素來不太上心,多數由內務局和鄭惠妃打理。
一個人的精力總是有限。
眼見天氣轉涼,鄭惠妃關切詢問他的身體狀況。
周瑾行道“朕倒沒有什么不適,倒是太子得多加注意著些,切莫受了寒。”
鄭惠妃道“妾都記著的,時常提醒昭兒添衣,他還嫌煩呢。”
周瑾行“你自個兒也得多加注意著些。”
鄭惠妃微微一笑,有些靦腆,似想起了什么,故意道“不知這回圣上陪淑妃妹妹去皇莊可玩得盡興”
周瑾行瞥她,聽出了酸醋的味道,“她要種地。”
鄭惠妃早有聽聞,卻故作驚訝,“種地”
周瑾行點頭,“種白疊子。”
鄭惠妃沒有答話,心里頭想著,白疊子那般金貴的東西,種數千畝供她觀賞。
嘖,到底得圣寵。
那般奢侈的行徑,朝廷里的那些言官不知作何感想
周瑾行用余光瞥她。
如果此刻溫淑妃在場,只怕鄭惠妃心里頭的腹誹有趣得很。
“聽說太后這兩日受了風寒”
鄭惠妃點頭,說道“前日妾曾過去探望過一回,說頭疼得厲害。”
周瑾行問“太醫院那邊怎么說”
鄭惠妃“開了藥方,也扎了銀針,昨晚要緩解許多。”
周瑾行點頭,“朕不在宮里的這些日,讓你費心了。”
鄭惠妃笑了笑,“能為陛下分憂,是妾的職責。”
說罷看向他手旁的碗盞,說道“這是防風寒的湯飲,陛下可飲些。”
周瑾行端起它,并未入口,而是仔細端詳,指腹輕輕摩挲碗底,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
“太子服用了嗎”
“用過些許,嫌苦。”
周瑾行抿嘴笑,意味不明道“朕也怕苦。”
說罷放下那碗湯飲。
鄭惠妃沉默。
周瑾行盯著她看。
那時帝王的眼神極具窺探性,猶如一柄鋒利的劍,犀利得叫人心顫。
“朕去看看太后病情如何了。”
“妾恭送陛下。”
周瑾行起身離去,鄭惠妃行禮相送。
桌案上的湯飲還是溫的。
已經走到門口的周瑾行忽地頓身,身子微微傾斜,里頭的鄭惠妃自然而然端起那碗湯飲服用。
周瑾行看著她的舉動,眼神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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