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俞家肯定是不會承認的,事關俞氏清譽,靖安伯又是端王的親家,體面總得維護。”
溫顏點頭,贊許她的說法。
玉陽又繼續道“方才誠意伯離去時,我聽他說圣上若無法做裁斷,那就告到京兆府去。”
溫顏震驚道“他瘋了不成”
玉陽“這也怨不得他。
“誠意伯膝下只有四位女兒,沒有男丁。
“倘若要把爵位承下去,要么自己生兒子,要么就只有在宗族那里過繼抱養。
“現在周睿身份存疑,萬一是沈家的種,這場奪子大戰,多半沒這么容易消停。”
溫顏一時不知作何評價。
這事要在現代,一紙親子鑒定就能搞定,但擱到這兒就復雜了。
看來全京城的老百姓又得吃口大瓜。
這事不出玉陽
所料,沒過幾日京兆府就接到燙手山芋,誠意伯真把端王府給告上了,要求還子。
譚京兆腦殼都焦大了,只覺今年流年不利,盡惹事端。
前陣子李氏一案把京兆府推上頂流,害得他們因怠職被罰了半年俸祿。
這會兒伯爵府又閃亮登場,還他媽把端王府給狀告了。
要發瘋
消息傳出去后,果然引得京中百姓炸鍋。
誰能拒絕得了高門大戶里的八卦陰私呢
一時間,端王府,誠意伯與和靖安伯府,全都成為京中頂流。
人們紛紛揣測這段情天恨海的恩怨情仇。
什么三角狗血戀,什么因果報應,什么真假貴公子,驚呆我的媽
譚京兆接了這苦差事,屁顛屁顛來找天子訴苦。
當時溫顏過來談棉花的事,原本想回避,周瑾行沒讓她退下。
譚京兆滿腹苦水,跪在地上道“端王府的事著實棘手,臣實難評斷,還請陛下給臣指條路,全了兩家的體面。”
周瑾行默了默,繼續當甩鍋俠,“既然誠意伯告上了公堂,該怎么斷就怎么斷吧。”
譚京兆“”
祖宗你也太刮毒了吧甭管怎么斷,我京兆府都會拉仇恨的啊
我譚士坤上輩子肯定干了缺德事,才會來做這破京兆,你們皇家干出來的混賬事關我京兆府屁事
上回為著李氏一案我都被罰半年俸祿了,這回合著是要讓我光腚滾蛋啊
周瑾行聽著他悲憤欲絕的牢騷,居然還能面不改色,穩如老狗。
一旁的溫顏不禁露出同情的眼神。
京兆府這差事當真不是人干的。
一塊板磚扔下去全都是權貴,并且還得斷他們的家務事,橫豎都會得罪人,真真是要命。
周瑾行還是那句話,該怎么斷就怎么斷,以理服人。
譚京兆沒得辦法,只得灰溜溜回去了。
不一會兒太子周淵過來,功課上有疑問請教,說老師講的他聽不明白。
溫顏并未多待,先退了下去。
周淵似有心事,在周瑾行耐心給他講解難題時,時不時窺探自家老子。
這場講解整整持續了兩刻鐘,周淵才徹底弄明白了。
離去前他狀似不經意間說道“深秋天氣轉涼,阿父定要注意身體莫要受寒。”
周瑾行一顆老父心甚感欣慰,“昭兒也得注意多添衣裳。”
周淵笑了笑,又問道“阿父成日忙于政務,身體可吃得消”
周瑾行道“無妨。”
周淵這才沒再多問,拿著書本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