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小激動,溫顏眼睛里頭泛著光,滿腦子都是任務成功后血賺的金幣符號。
“陛下說的話,妾都當真了,你可莫要誆妾。”
周瑾行覺得她的反應有點好笑,反問道“朕誆你作甚”
溫顏嚴肅道“因為陛下總想擰妾的腦袋。”
周瑾行無語了一會兒,才道“那是唬你的。”
溫顏頓時生了賊膽,兩手不安分地摟他的頸脖,暗搓搓道“那妾以后是不是就可以恃寵而驕,在宮里頭橫著走了”
周瑾行被噎著了,忍不住道“你不是一直都橫著走嗎”
溫顏“”
她撇了撇嘴,“可是滿朝文武都暗罵妾是妖妃,再加上陛下喜歡,妾心里頭惶恐,都說紅顏禍水命不長,這福氣,妾可受不住。”
周瑾行捉住她的手,掰開看掌紋,打趣道“朕看你的命長得很。”
溫顏反扣過去,高興道“陛下的甜言蜜語妾受下了,誰不想得夫君疼寵呢”
周瑾行沒有答話。
他心中其實是半信半疑的,但沒有聽到她腹誹的心聲,姑且信了。
總的來說,不管她怎么想,至少在這一刻他的心情是愉悅的,也輕松不少。
論起情緒價值,她是給足了的。
中午周瑾行在這邊用膳,之前三個月的孝期吃素,可把溫顏給饞壞了。
庖廚燉了酸筍鴨,咸鮮開胃,她用了不少。
似想起了什么,說道“皇莊里養的豬崽待到入秋就可以宰殺了,到時陛下定要嘗嘗,滋味肯定跟以往的豬肉不一樣。”
周瑾行有些嫌棄,“不好吃,腥。”
溫顏嚴肅道“閹過的不一樣。”
周瑾行還是不信。
溫顏又問起此次的會試,說道“再過兩日就要發放皇榜了,今年陛下可有撈到人才”
周瑾行放下筷子,拐彎抹角試探道“朕心中正有疑惑。”
溫顏“”
周瑾行“你說一位錦衣玉食的世家子弟,要在什么情況下,才會對底層家奴生出同理心”
溫顏愣住。
周瑾行正色道“朕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一個人要在什么情況下才會自損利益,去扶持奴仆”
這個問題確實有點刁鉆,因為是反人性的。
溫顏想了想道“會不會腦子被驢踢了”
周瑾行失笑。
他接過宮婢遞來的茶水漱口,取帕子拭凈唇角茶漬,“說起這茬兒,朕倒是想起來了,去年你為竇春生請命,因何緣故”
溫顏“年輕氣盛,好打抱不平,拔刀相助”
周瑾行“”
溫顏“陛下年少的時候難道就沒有天馬行空,滿腔疾惡如仇,仗劍走天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幻想嗎”
周瑾行沉默。
這倒是不假,
誰年輕時沒犯過中二病呢
她這么一說,好像也能理解。
周睿嬌生慣養的天之驕子,外祖父是靖安伯,祖父是端王,自己未來又能繼承親王爵位,出生就是巔峰。
這么一位世家子弟,且又剛剛成年,狂妄點好像也沒什么。
亦或許科舉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在殿試上隨心所欲整了一坨大的,對他也沒什么影響。
他根本就不需要前三甲加持。
因為他本身就處在巔峰。
不過那小子居然狂到要動賦稅,委實少見。
通常情況下,不愿意上稅的人是老百姓,而為他們發聲的人少之又少。
更或許,不是沒有人發聲,而是半道就被狙擊了。
好比此次周睿的答卷,八位閱卷官集體畫叉,可見他們對稅制改革的抵觸。
有這么一群人阻攔,下頭的聲音想要上達天聽,可見不容易。
不過他也不會怪罪,因為稅制改革不但動了官僚的蛋糕,連他這位皇帝的蛋糕都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