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女落荒而逃。
剛才她和那個被她用指甲貼上了脖頸后卻反而抬頭對她露出了個哪怕是在鬼怪看來都非常恐怖的笑容的男子對視一眼后心里就很是發怵了。
先不說為什么一個人類會有一雙和鬼相似的紅色眼睛吧,這就當時變異了。
但是這人怎么會在有一雙紅眼睛的同時,眼中還能流露出那種aheiahei那種aheiahei
那種就算是十惡不赦的大鬼都沒有的,仿佛已經死過了無數次,不管是對人類還是對鬼魅都已經徹底失去興趣,只想要灰飛煙滅但是求死不能的眼神啊
這真的是個普通人類嗎
這真的不是什么恐怖的鬼怪大佬嗎
做為一個全息游戲的nc,天魔女有一套完整的支撐起她思維的ai。她也會像是人類一樣思考,也會偶爾對一些玩家大發善心其實就是想要看樂子地把他們放過去;也會在遇到神姑或者那些比自己強很多的存在時哆哆嗦嗦地躲在一旁試圖不讓大佬們注意到自己。
她當然可能會被玩家嚇到。
比如說先前天曉得是遇上了什么大好事,竟然獲得了厚厚如搬磚一樣的一沓符箓,一路遇到什么詭怪就扔一張的那一隊玩家就是她前段時間每天白天做得噩夢中必然出現的身影。
而現在,天魔女覺得這個紅眼睛的長飯男人同樣會進入自己的噩夢中。
總之,天魔女覺得自己要么是遇上變態了,要么就是遇上惹不起的大佬了。
這要是再不跑,難道還等著變成天魔女醬嗎
于是,原本氛圍已經烘托到位的小小禪堂內,一時間又恢復了正常的平靜。
那些放在供桌上的鍍金神像,也一個個從背后復生雙臂,胯部長出又一雙腿,四足四手且隨著天魔女身邊那曖昧的音樂跳著詭異舞蹈的狀態恢復了雙手合十、端坐神臺的模樣。
只留下刃一個人,站在禪堂中央,臉上難得浮現的狂喜先是僵硬,然后快速褪了下去。
這里是游戲世界啊,差點就要忘了游戲世界里也是沒有真正的死亡的。
果然,平日里太過執著的追求已經讓身體形成了條件反射。
刃又靜靜地站立了片刻。
然后他猛地對著供桌踹了一腳。
那些鍍金的神像全都隨著桌子一起砸在了地上。
動靜非常之大,外加上這處禪堂確實也面積不大,于是一時間那些金屬和地面碰撞以及金屬與金屬只見互相碰撞的聲音幾乎能夠讓任何一個站在這里的人除了刃外生出想要將制造了這么大動靜的家伙給掐死的心。
這么說的話,或許也不需要加上除了刃外的這個限定詞。
只是將神像踹翻在地上尚且不足夠,刃冷笑一聲,隨后半點不顧在神像掉在地上后室內墻壁上升起的那些像是枯枝一般扭曲、細長的鬼魅手影,也不管四周蠟燭中央的火焰怎樣搖曳上下,跳動得仿佛在昭示著山雨欲來風滿樓
的將來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墻邊,將那些深紅色的帷幕、供在一旁的鮮花、瓷瓶甚至那些供果糕點什么的扯的扯摔的摔,直到將整個禪堂內都弄得凌亂一團,他這才終于又冷哼一聲,轉身離去,面容冷如冰霜。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耳邊響起的那些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味的念白多得有些讓他不舒服了。
這玩意像極了豐饒的那群信徒在念經的聲音,層層疊疊,沒什么音調,一點兒都不好聽,但是聽得多了就很洗腦刃在還是應星的時候就恨極了這些。
更別說剛才他的怒火已經被點燃。
刃在兜里掏了掏,成功找到了一只打火機,隨后。
在身后那些層層疊疊搖搖晃晃,如同那些神像們行走的影子一般的黑影來得及抓住他之前,刃已然點開了打火機,下一秒,他將火苗扔在了這座木制的禪堂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