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家族的美夢它更像是壓榨一部分人,讓一些人成為被安置在機械上的齒輪,在不停息地轉動的指令之下做著重復的運動,以驅動一臺美夢機器繼續運轉的工具。
對于一部分人來說,這里是沒有代價、沒有痛苦,只有安逸和享樂的美夢;但是對于另一部分的人來說呢
甚至于,哪怕是對于那些覺得美夢中沒有代價沒有痛苦的人來說,他們會在一開始的享樂之后逐漸在美夢中失去做任何事的想法、失去所有的目標和目的。
這和游戲不一樣游戲是有目標的,是要達成什么的,哪怕是自由的全息游戲,那也有人為了風景、有人為了劇情,有人為了v,有人為了圖鑒,他們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匹諾康尼,卻是一個會讓人逐漸在沉淪中逐漸忘記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的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說,但人畢竟
不是工具,也不是一塊沒有思考的拼圖。
不管是逐漸變得空洞,只能靠著蘇樂達糖漿繼續刺激自己的那些;還是為了夢境和家族奉獻自己一切的那些,他們都將零碎地掉落下來,連帶著整個拼圖變成無法復原的樣子。
所以,她一開始其實并沒有想要做這種先增壓再解壓的游戲的她一開始的想法就是混戰,王下一桶們的吃雞游戲就好了,整太多也沒那個必要。
但是隨后黑天鵝給她講了一些事情她就改了主意。
霧青沒將這段說出口。
畢竟對于家族來說,這些夢泡其實也算是他們掌控著的力量家族制造出來的東西,就算被修改了,本質上開啟這扇大門的鑰匙也仍然握在家族手中不是嗎
匹諾康尼位于阿斯德納星系上,憶質噴泄的大孔洞上,巨量的、磅礴的憶質在這里填補虛空,成為肉眼無法窺見的深海。
憶者穿行在海洋中,她帶回來自十二個時辰的縱情聲色,以及聲色之下那低低的、被抹殺的哀哭、嘶吼、尖叫。
她從那位自稱“黃泉”的美麗游俠小姐腦中獲知了這些記憶,黑天鵝說,然后她又在不同的時刻中穿行,用她并無實際形體的手指觸碰那些人的靈魂,從而攫取他們體內的情感。
她穿行過黎明的時刻,在早霞工廠中看見一位工匠托舉起手中的成品,那是一件奇思妙想到甚至光怪陸離的商品,放在黃金的時刻的玻璃柜臺中,一定能夠配上一串長長的數字做為它的價格標簽,然而,正如仙舟的那句詩文“遍身綺羅者,不是養蠶人”,他對這件珍品的擁有便只在最開始的短暫片刻,這件商品上甚至不會寫上他的名字以紀念他的貢獻。
她感覺到了渴望、艷羨、以及藏在更深處的不甘,但這只是短暫,工匠很快放下了這些情感,重新低頭開始了制作,黑天鵝觸碰那記憶中的人,只覺得對方當真如同一枚金屬齒輪一樣冰冷,平靜。
她穿行過燙金的時刻,透過黃泉的雙眼看到堆滿山的金幣紙幣,以及賬戶上成串的零。
她觸碰那些皮皮西人的眉心,看到的卻是除了數字和金錢之外什么都沒有的空虛。
黑天鵝甚至往一個皮皮西人的腦袋里面注入了一點“有人在捏你的絨球”的念頭,而那些本應該對此反應劇烈的皮皮西人卻什么回應都沒能給出。
她看到黃泉接觸到了異常的音符。
她畢竟是個穿行在夢境之中,卻又看起來和夢境格格不入的人,所以那些“音符”對她伸出了手。
她試圖去管這些事情,但是,她的幫助到最后也沒能真正改變那些人所痛苦的環境;黃泉思考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否太過弱小,至少,無法與整個匹諾康尼以及站在它背后的家族向抗衡。
畢竟,家族并不是沒有令使。
但是她向家族提出幫助這些人的要求時,家族雖然答應了下來,給他們的卻是壓制他們心中強烈的愿望,強行讓他們冷靜下
來的糖漿。
那東西到底是幫助,還是一味飲鴆止渴的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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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自己、家人、朋友整個夢境的環境的影響下,變成了家族需要他們變成的樣子,而逐夢客,那些享受著夢境的人,也在逐漸向著提款機與除了享受之外什么都不會的廢物肉囊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