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的喧囂漸漸歸于平靜,忙碌的人群都已歸家。黑色的夜幕籠罩住天空,一輪圓月掛在其中,泛著慘白的微光,它悲憫、不帶一絲偏倚的目光凝望著大地。
寂靜的巷子里,男人穿著黑色的風衣,頭上戴著一頂同色系的禮帽,腳步匆匆地走進了一座破敗的老舊居民樓,如果有警察拿著地圖在這里看的話,就會發現這棟居民樓正好處在三個案發現場的正中間。他順著樓梯爬到三樓,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屋內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她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柔順的紅色卷發在米色的沙發靠背上鋪開,仿若鮮血一般。
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女人轉頭看去,紅唇微勾“事情進行的還算順利嗎”
她緩緩站起身,剛剛堆砌到膝蓋之上的衣服因重力而落下,遮住了她纖細的小腿。女人穿著一件黑色浴衣,上面有用紅如血般的絲線鉤織出來的花紋,領口松散,露出了布滿黑色紋路的皮膚,卻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美貌。
男人先是伸出頭在外面張望了一下,而后才將門關上,摘下禮帽掛在門后的掛鉤上,帽下的臉,正是從警局離開沒多久的山下勇太郎。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答應你的東西我已經給你了,警察已經快要查到我身上了。”白天看起來溫潤有禮的他此刻仿佛換了一個人,陰冷的眼神好似一條毒蛇緊緊地盯著女人。
女人走到廚房,從櫥柜里拿出一瓶酒,拔掉篩子之后給山下勇太郎倒了一杯“別擔心,你不是做得很好嗎”
她伸手搭上男人的肩,青白的手指順著男人的脊柱線條在他的背上滑動,最后停留在他的后心之上,輕點了兩下。
她把嘴唇貼到男人的耳朵上,輕聲說“我看到了哦,你的心,和你的話正好相反嘛,它好像找到下一個獵物了哦”
山下勇太郎的眼前在女人的話音落下之后就呈現出了一幅畫面,下午在警局看到的那個男生,在他面前奔跑著,他的表情逐漸失控,癡迷地望著畫面里的男孩,伸出手想要觸摸他的臉。
像,太像了,比之前的三個都還要像,勝男
女人輕笑了兩聲,手上的動作由輕點變為把整個手掌都放了上去“啊啦啦,原來你這么喜歡啊那就不要勉強自己啦,會憋壞的哦”
女人的嘴唇依舊鮮紅,兩片唇瓣微微張開,露出雪白的貝齒。和頭發一個顏色的眸子微微瞇起,語帶誘惑地在男人耳邊說“沒關系的,好孩子,這是最后一個了,把它當作完美的謝幕吧我會幫你的”
山下勇太郎的眼神漸漸迷離起來,失去了焦距,他嘴里喃喃著“最后一個最后一個”
女人直起身,把手拿開了,男人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一樣,他臉上癡迷的神色褪去,憤怒如潮水般涌來“別再引誘我了你這個可惡的女人”
他朝女人沖過來,雙手向前直直地伸著,試圖掐住眼前人的脖子。
就在他即將碰到的時候,眼前人影一
晃,女人消失了,她的聲音在山下勇太郎的身后響起“如果你沒有這個想法的話,我又怎么能引誘成功呢你說對不對勇、太、郎。”
山下勇太郎迅速轉過身,領口的扣子不知何時散開了一顆,出面前精心系好的領帶不知何時被弄歪了,憤怒的情緒使他面目全非,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此時的他看起來和白天那個彬彬有禮的心理醫生絲毫不沾邊。
他被女人說中了心里的想法,臉因為氣憤而漲的通紅,女人漫不經心的神色在他燃燒的心臟之上又添了一把火,他抄起身邊的杯子狠狠地砸向女人“可惡,可惡啊”
眼看那個杯子離女人越來越近,她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玻璃杯在距離她還有三四厘米的地方“嘭”地炸開,碎片四射,沒有一片落到女人身上。
“打女人可不是什么紳士行為哦這個樣子是不會得到小朋友的信任的”女人食指豎起輕輕搖了搖,渾然不覺這一幕落在另一人眼里有多么氣人。
山下勇太郎見一擊落空,神情愈加憤怒,他的手微微顫抖,拳頭緊握“你這個可惡的女人魔女都怪你都怪你”
許是知道自己的舉動對女人無法造成任何傷害,他狠狠地踢了桌子一腳“我不會再任由你擺布了”
說完這句話后,他稍稍冷靜了一些,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重新扣好了自己的扣子,系好了領帶,把禮帽重新戴上之后走了。
如果不是他關門時發出的巨大響聲,也許所有人都會以為他的情緒在如此快的時間之內恢復如常。
女人對他的離開毫不在意,她慵懶地伸了個懶腰,胸前的黑色紋路仿佛活過來一般,在她的胸口處流動,她伸出手把散落的頭發勾到耳后,自言自語道“人類啊,真是口是心非呢。”
她的手有黑霧冒出,包裹住了地上的碎片,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同一時間,
工藤新一別扭地撥通了那個好不容易從他的“好”同學那要來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