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駱得到了鼓勵,情緒更加飽滿,語氣愈加鏗鏘“父親都那么老了,不中用了,你現在就是在年紀輕輕守活寡,他不心疼,但我心疼啊我會繼承父親的一切,包括你,小爸。”
路庭洲勾起嘴角,緩緩笑起來,側臉在路燈的交替明滅間,暈出一絲模糊,看不清他臉上具體的表情,爾后抬起手。
那只手干凈而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圓潤,干凈好看。
撓了撓寧駱的下巴。
像在挑逗某種小動物。
寧駱驟然閉嘴。
看著他愕然睜大的貓瞳,路庭洲仗著他喝醉酒腦子不清醒,沒有絲毫收回去的意思,甚至指尖輕勾了下“我是你的小爸”
寧駱呆愣愣點頭,點到一半碰到路庭洲的手指尖,又不敢動了。
路庭洲靠近他,丹鳳眼望到他眼底,不放過一絲情緒,好整以暇啟唇道“那,先叫聲爸爸來聽聽。”
寧駱沉默。
下巴上傳來微癢的觸感,是路庭洲在催促,尾音綿長地笑“叫啊。”
寧駱抿緊了唇。
即便喝蒙了大腦不清醒,他還是直覺面前這個小爸不是個好人。
鐵定是個壞壞。
“嗯怎么不說話了”
寧駱看著他清雋含笑的眉眼,張張嘴“好大兒。”
路庭洲怔了下,雙眼微瞇,笑不達眼底“喊我什么”
寧駱小動物的雷達直響,腦內拉響一級警報,全身炸毛,繃著身子慢慢跟他拉開距離。
然后被按住,一點點拉回來。
“怕什么,”路庭洲扯了下唇,輕嘖了聲,卻聽不出什么情緒,“跟我要吃了你似的。”
寧駱縮在角落里,像只被拔了毛的可憐小鵪鶉。
司機頻頻回頭,想知道這兩人玩得有多大,可惜隔音板的隔音效果實在是太好了,光聽到兩人在說話,但具體說了什么,一個字都聽不清。
他一路上抓心撓肺,直到到達酒店,兩人下來。
司機戀戀不舍離開了駕駛座,看向一高一矮兩人,驚訝了瞬。
剛剛還黏黏糊糊恨不得貼一起的兩人已經拉開了非常長的距離,矮個子的兒子全身炸毛,緊盯著高個男人。
不過司機覺得這只是他們y的一環,因為矮個子身上還穿著男人的西裝外套,怕他冷連扣子都扣好了。
咦司機在在锃亮的酒店大堂燈光照耀下,突然發現這兩人長得好像明星啊。
尤其是矮個子,特別像閨女最近經常看的電視劇角色。
路庭洲收回車鑰匙,說了聲“辛苦”,揚揚下巴示意寧駱跟自己進去酒店。
寧駱磨磨蹭蹭往前走,害怕他突然又計較起自己車上的口無遮攔。
路庭洲聽身后司機喊他們“那個,你是不是明星啊”
路庭洲回首,發現司機在問寧駱。
寧駱指指自己,一臉茫然“我明星”
他連自己叫什么都快忘了,怎么可能還記得是干什么的。
“不是,”路庭洲打斷,讓他進酒店去,然后對司機說,“認錯了。”
司機很激動,因為他終于想起這兩人像誰了“不可能啊,那人絕對是寧駱,我閨女可喜歡他了。”
路庭洲依舊否認,“不是。”見司機不信,皺皺眉,緩聲淡道,“長得像明星是因為他喜歡整容,前幾天剛整容成寧駱的樣子。”
司機遲疑了“那可是你也很像路庭洲啊,這我總不會認錯,我從小就看您的電影。”
從小
路庭洲頓了頓,上下掃了眼起碼30的代駕,緩慢且清晰地說“不,因為他喜歡路庭洲,我才整容成這樣。”
司機傻了“為、為愛整容”
路庭洲深覺孺子可教也“您能理解就好。”
司機完全不能理解
他站在料峭春風中,看著這兩人進了酒店。
半晌,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一臉扭曲。
“靠,不是在做夢”
是真的拉了倆有錢的神經病
路庭洲根本不管他岌岌可危的精神狀態,一路送寧駱回了房間,熟稔地從他褲口袋里摸出房卡,刷卡,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