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段星閣說完那句話后,卻在云棲略帶驚愕的目光中,一言不發地跪在了床邊。
“你干什么,起來”
話還沒說完,不知道段星閣低頭做了什么,云棲突然沒了聲音,喉結顫抖間,側臉一下子埋在了被褥中。
段星閣方才明明說的是想看云棲跪在他身旁,此刻跪下去的人卻成了他自己。
正如他所說的一樣,那些齷齪而下流的幻想固然存在,可他從始至終也只是幻想,能夠當著云棲的面說出來或許便是他能做的做孟浪的事。
屋內的空氣驀然粘稠起來,修長而白皙的手指無力地抓著身下人的肩膀,卻因為害怕碰到對方的傷口,連用力也不敢用力,只能任由對方動作。
時至今日云棲才意識到,原來溫柔刀,刀刀割肉的感覺能讓人這么狼狽。
那割的不僅是身體上的肉,還有心頭的肉。
無限被拉長的潮汐,耳鳴聲讓人不斷地戰栗。
過了不知道多久,月光終于再次照在了海面上。
云棲倒在那里不住地呼吸,余光卻看見段星閣咽下去了什么,一時間被激得眼角發熱。
可段星閣嘴上說出的話卻和他方才的溫柔截然不同“我其實曾不止一次想過把哥哥捆起來。最好再戴著我給哥哥設計的鏈子,看著哥哥哭都哭不出來的樣子。”
云棲下意識咬緊了嘴唇,身體因為段星閣的描述而發燙。
他做好了迎接驚濤駭浪的準備,可未曾想最終迎來的卻是吹面不寒的楊柳風。
段星閣說完,抬手將方才不住晃動的腰鏈解了下來,而后一圈圈纏繞在了云棲的右腿上。
絢麗奪目的寶石貼在腿根,金鏈勒著豐滿的腿肉,看得云棲面紅耳赤,忍不住想要移開視線。
但實話實說,這點動作和放在段星閣話里的內容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可這卻已經是段星閣截至目前做過最過分的事了。
面對身上人仿佛要把自己溺斃的溫柔,云棲卻閉了閉眼,轉而呼出了一口帶著
顫抖的熱氣“你想做的只有這些嗎”
段星閣的動作一下子頓住了。
云棲極力睜開眼看著他“你既然在生氣為什么還要忍著”
“因為我沒有資格。”段星閣低著頭,劉海遮住了他的目光,云棲只能看到他英俊的鼻梁,感受到他無比溫柔的動作,“我沒有得知的資格,自然也沒有生氣的資格。”
云棲一口氣哽在嗓子中,狠狠閉了閉眼“你是在跟我置氣好,既然不愿說,那就別說了”
云棲顯然也動了氣,段星閣聞言呼吸一顫,果然沒了動靜。
只不過過了一會兒,云棲驀然感受到了頸窩處的淚水,他反應了整整三秒才意識到,原來那是段星閣的眼淚他還沒來得及哭,這小子倒是先哭了。
淚水順著頸窩流到了肩膀上,段星閣埋在他懷中悶聲道“我從來不怨哥哥,我只是在怨自己哥哥,我是不是很沒用”
他把話說得顛三倒四的,云棲有些聽不清楚了。
眼下的情況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云棲這輩子沒有經歷過喝醉酒的感覺,眼下卻湊巧窺探到了一些。
一時間云棲驀然便明白了有些人為什么那么喜歡喝酒了,他甚至也有些愛上了這股感覺,可眼下顯然不是沉溺的時候,因為段星閣還在他肩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