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像師將這一幕毫無保留地記錄了下來,那一幕不含絲毫情欲,只是帶著少年人知慕少艾的悸動。
原本段星閣其實能做出這道題的,雖然外國語出題是有點難度,但對于段星閣這種年級前十來說本該不在話下。
可問題就在于心上人托著下巴坐在他身旁,惹得人心猿意馬,以至于段星閣根本連一個解題步驟都寫不出來,只能頻頻抬眸看向身旁人。
“看我干什么”云棲蹙眉瞪他,“看題啊,我臉上有字嗎”
段星閣聞言卻沒忍住,一下子笑了出來。
云棲微微睜大了眼睛,眉毛蹙得更緊了,好似被嘲弄了一樣“你笑什么
我看起來很好笑嗎”
“不,沒有。”段星閣噙著笑意道,“我只是覺得哥哥剛剛說那句話的時候有點不太像學長,反而有點像我的數學老師。”
云棲定定地看了他三秒“嫌我年紀大是吧”
段星閣差點被自己的呼吸嗆到,回過神連忙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你就是那個意思。題也做不出來,還嫌我年齡大,一點用沒有。”云棲木著臉就要站起來,“分手吧。”
說完扭頭便向外面走,段星閣心下一跳連忙追上去,奈何無論他怎么道歉,云棲依舊全程板著臉。
攝像師就那么一言不發地跟在后面拍,兩人穿越了大半個校園,段星閣從學校的這一頭哄人哄到那一頭。
一直等到兩人踏上操場上時,段星閣才驀然看見云棲嘴角幾不可見的笑意,好似是做什么惡作劇做成功了一樣。
段星閣從未在云棲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一時間愣住了。
在他的記憶中,云棲似乎永遠都是那副兄長的模樣,他永遠堅不可摧,永遠冷靜,不能有絲毫怯懦與柔軟。
他一個人扛起了萬千風雨,卻只有在眼下這種失憶的情況下,才敢流露出一點不足為外人道的輕松愉悅。
段星閣心下驀然一顫,半晌道“哥哥。”
云棲心情不錯,聞言頭也不回道“什么事”
“回學校與哥哥并肩走在校園中的愿望已經實現了,但我突然想到我其實還有一個愿望。”段星閣如此道。
云棲腳步一頓,扭頭看向他“什么”
卻見段星閣在陽光下看著他笑道“我想哥哥如果能變成孩童,無憂無慮地被我養大,所有的風霜都換我來背負,那該多好。”
云棲呼吸一滯,看著他在陽光下格外明亮的眸子,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回過神后他耳根一紅,收回視線別扭道“就你還想當哥哥做夢,下輩子吧。”
先前云棲多少有些兄長包袱,這種話他深感幼稚,萬萬不可能在段星閣面前說出來。
可眼下十九歲的云棲卻不管那么多,他想說自然便說了,無拘無束的,看得段星閣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
兩人在夕陽中并肩走在跑道上,看太陽西沉,倦鳥歸巢。
那是他們不曾有過的過去,是歲月留給他們,不足為外人道的遺憾。
“哥哥要是不愿意,這輩子先圓一下我的心愿也好啊。”段星閣在鏡頭下笑著說著外人聽不懂的隱語,“喊我一聲哥哥讓我聽聽好不好”
按照云棲失憶之后的年齡差算,他還真得喊段星閣一聲哥哥。
但云棲聞言抿了抿唇,忍無可忍地抬眸瞪了段星閣一眼“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