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看著車窗外穿過的車流,在出神。
他在想聞云剛剛說的話,話是有些不太好聽,但去除添油加醋的那些,都是事實。
他甚至意外孟從南竟然好像真的不覺得他們的婚姻如同形式,還可笑地詢問他理由。
明明連聞云都能看得出來。
姜歲并沒有把自己跟孟從南在這段婚姻里的問題到處亂說,他也沒有這種習慣,但聞云是他發小,這次也實在有些慌,才會找個人一起商量。
但這么多年他最多也只在閑聊時提過一兩句,不會說多。
可偏偏旁觀者都知道,
孟從南卻不知。
這就是當局者迷嗎
但孟從南怎么想的,姜歲并不在意,他以為自己跟人鬧得這么難看了,離婚是遲早的事,入住進聞云那的時候也很是舒心。
有一種總算塵埃落定的感覺。
心也不慌了,想的也不亂了,每天吃吃喝喝,照常去上課,沒課的時候就在家里跟聞云追劇打電動。
聞云要是出門跟自己的小姐妹聚會,那他就看看附近有什么各方面都不錯的樓盤,還是得自己出錢買個房子好,就算那棟婚房寫的是姜歲自己的名字,他現在也沒臉繼續住下去了。
三年來他也寄人籬下夠了。
可他跟聞云一樣都靠著家族企業給的分紅混吃等死,不如孟從南自己當話語權來得好,買不起什么小別墅,只能選個大平層。
姜歲又看了一眼手機消息,已經三天了,孟從南還沒有給他發過信息,也不知道這婚什么時候能離。
他新買的吉他還在孟從南家里呢,電腦,專業課用的書想搬過來。
姜歲點開消息框,猶豫著打了幾個字,又一一刪掉了,不知道怎么開口,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先低頭。
他也不知道自己望著跟孟從南的消息界面看了多久,又突然注意到對面的頭像。
這張照片是他拍的。
當年他跟孟從南結了婚,因為對方公司事業繁忙,他們的蜜月并沒有持續太久,背景是國外的街頭,一家賣咖啡豆的商店面前。
姜歲似乎還能聞見當時醇厚的咖啡香,泛著微苦,又帶著方糖的甜。
玻璃櫥窗倒映著男人微傾身過來的身影,沒有拍到臉,只有半邊修長的、有些模糊的影子,黑色的羊毛大衣,向鏡頭伸過來的半只手。
這只手奪走了鏡頭大半的清晰度,指骨微粗,修長勻稱,指根處是清晰可見的銀戒。
黑色深沉,銀戒微亮。
姜歲當時想偷拍一張,但被人發現了,照片幸運地沒被銷毀,但上供給孟從南做了三年的頭像。
“姜姜,我回來了”
門突然被打開。
姜歲下意識將手機熄屏,慌亂了一瞬,又不明白自己在怕被人發現什么,他抬臉打了個招呼,“你去探完班回來了”
聞云走了一會兒,才從門關繞到客廳,鞋都沒脫就癱在沙發上,“是啊,累死了。”